第三十三章(1 / 2)

枕边藏娇 鸾楚 2543 字 6个月前

第三十三章

从安感觉身前的人气息愈发的冷,他不敢擡头去看,唯有紧张的将后头的话说出。

“昨夜王妃的婢女想要下山去请郎中,守卫按照王爷的吩咐,不敢让任何人离开,就并未答应,结果没想到婢女自己跑出去,他们将人追到送回禅房之中,不想回头之后却发现王妃没了踪迹。”

从安将话说完,眼前猛然出现一道黑影,而后就有滚烫的茶水从额前泼下,随后还有血渗出。

可从安不敢抹去,这茶盏砸下,是用了十成十的力道,王爷如今的情绪,都在此处。

陆砚瑾站起身,颇有压迫地站至从安的跟前。

他一直都未曾说话,可黑眸中透出杀意。

隆宣帝也从未见过陆砚瑾的这番模样。

摄政王虽有手段,也杀伐果断,但做任何的事都显得游刃有余,断然没有出现过如此情景。

隆宣帝反应过来,他是气得狠了。

“不见了,是何意思?”

陆砚瑾声音微沉,似是山雨欲来。

从安不敢隐瞒,“回去后,王妃并不在禅房之中,且房中没有什么旁的痕迹,后山之中落叶颇多,那上头,也没有脚印。”

陆砚瑾第一时间便想反驳从安的话语。

苏妧是位多听话的女子,她怎会自己离开。

禅房苦寒,但他也已经命人好生照顾她,她又怎会动了离开的心思。

派人在那处,是为了防止苏妧走,也是为了防止苏妧靠近。

陆砚瑾并不是察觉不到苏妧每每看向他的视线,目光太过于灼热,他只装作未曾看见。

所以,她绝不会自己离开。

陆砚瑾手握成拳,薄唇抿紧,眸中的光亮再也寻不到,唯余上位者的威慑,“所有相关人等,关押起来,寻个时辰……”

陆砚瑾顿了顿声调,毫无波澜道:“杀。”

从安不敢违抗,也不敢多说一句求情的话。

他如今没有被牵连,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又如何能为别人求饶。

隆宣帝即使再不懂,也应当是明白发生什么。

赶紧站起身问道:“若是需要,王爷可调动宫中禁军前去一道帮忙寻找。”

当初在大殿之上,宁王设下此局,王爷不得不因得朝堂娶了苏家的女子。

那时王爷的神情却仍旧要比现如今好的多,虽是气恼,却仍旧可以做到不外泄。

又怎会是如今的样子,所有的思绪都摆在他紧绷的脸上。

陆砚瑾脚步微顿,沉声道:“不必。”

再无顾忌旁的事情,陆砚瑾走至宫门口,一路策马,直接来到山脚之下。

一众守卫见陆砚瑾上来,赶紧跪下,“王爷恕罪。”

陆砚瑾唇角边露出嗜血的一抹笑,“恕罪?王妃病重,为何不去请郎中,为何不派人通传,本王倒是觉得,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分明他说出这话的语气再为正常不过,可守卫们听出他已经动怒。

陆砚瑾不再多说,“王妃若有事,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明明知晓后果,可一众人等还是害怕得哆嗦了肩膀。

都是七尺男儿,不想竟会怕到如此地步。

陆砚瑾进屋,芸桃哭着跪在陆砚瑾的跟前,“求王爷去找找王妃,求王爷了,王妃发着高热,身子重的不行,若不是遇到什么什么事情,断然不会起身离开。”

陆砚瑾对芸桃稍微有些印象,在听到芸桃的话语,厉声道:“说清楚!”

芸桃哭的抽噎,“一来寺庙之中,王妃就开始起了高热,奴婢想让外头的人帮忙请位郎中,可一位守卫大哥去山下一趟只带回两副药,昨夜最后一贴药喝完,王妃仍旧不见好,奴婢实在是没了法子,只得闯出去;但没过一会儿,奴婢就被带回来,然后,然后王妃就不见了。”

芸桃拼命在地上磕头,额头上流出血,“奴婢死了不打紧,但王妃真的什么都未曾做。”

陆砚瑾听的皱眉,心中也不断绞痛。

不知是不是禅房太过于憋闷,他竟然也感觉胸口处有阵阵难受,宛如刀割。

陆砚瑾哑着声音,对从安道:“将守卫带进来。”

不会自己离开,对,她怎会自己离开。

她分明对自己是喜爱的,她定是被人逼得。

守卫被从安从外头提进来,陆砚瑾一脚踹过去,守卫跌在地上,脸上登时生了冷汗,“王爷恕罪。”

“为何不为王妃请郎中。”陆砚瑾只恨不能杀了这些阳奉阴违的守卫。

守卫磕头,“小人下山,本是想去府中请人给个明白话,不想竟都不愿见小人,结果没想到小人竟又遇到纪姑娘,纪姑娘对小人说王爷并未说过这般的话。”

守卫越说,声调越小。

他大抵是明白自己犯了何事,脸色更加惨白起来。

陆砚瑾气极反笑,“你们真是好样的。”

守卫再不敢多说一句话,只跪在原处。

陆砚瑾环视禅房四周,东西摆件都是老旧的。

他的脸上,带有薄怒,甚至还比从前要白了许多。

阿妧,你究竟在何处。

陆砚瑾甩袖,“找!不论付出任何,都要找到王妃。”

从安立刻领命,另派人前去。

这些守卫是王爷下了命令的,自然是活不了的。

芸桃见陆砚瑾要走,慌忙朝前两步。

陆砚瑾回身看着芸桃,从不犹豫的他竟然多出些迟疑,“你们王妃,可有说过什么?”

提及过他吗?可有怪过他。

应当是怪的的罢,也是他一手促成的。

芸桃摇头,嗓音带着哭腔,“王妃整个人病的稀里糊涂,醒来的时辰没多少,也没说过多少的话。”

陆砚瑾闭上眼,不知为何,如今听到他们说的话,他心中似是压了一块大石头,如何也挪不走。

身形晃动两下,陆砚瑾记起方才守卫所说。

纪漾,难道真的是她不成。

倏然,陆砚瑾的脑海之中有着些许丝线缠绕。

为何偏偏那般巧,送往青州的画像出现岔子。

又是为何,纪漾会那般说。

她打的主意,倒是比从前要大上许多。

-

苏妧有了神思的时候,是听见涛涛江水声。

她陡然想了那会才溺水的感觉,窒息与灌入身体的冰凉江水,让她很快就没了神智。

如今,她是在何处。

是不是早就已经死去,去到从前听娘亲提起过的极乐之地。

苏妧努力想要睁开眼眸,可怎么都睁不开。

头不住地乱晃,耳畔突然出现脚步声,“姑娘,您醒了?”

苏妧听见女子柔和的话语,经过几番挣扎之后,才将杏眸睁开。

擡眼那刻,看见顶上的素雅帐顶。

她这是,在何处?

女使看见苏妧醒来,赶忙去外头喊了一声,“姑娘醒了。”

话语之中带有喜悦,女使又赶紧回到屋中,将门帘都给掩好。

苏妧刚准备张口说话,可凉气灌入,又让她有了落江的感觉。

剧烈的咳嗽让她瘦削的身躯真的一道动,小腹还有些疼痛。

女使赶紧帮苏妧将被子盖好些,而后倒了一杯茶水喂至苏妧的唇边,“姑娘先喝点热水润润嗓子,不急着说话。”

苏妧喉咙又痛又干,没有拒绝女使递过来的水,将一杯水子都喝的干净。

直到热水滚入身子之中,苏妧这才感觉要好一些。

她身子还虚的厉害,看向眼前的女使,问她,“我这是在何处?”

嗓音早已不复从前婉转,更多些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