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梨之是真的被吓了一跳,她背靠到椅子上时,心脏还“砰砰砰”直跳着。
刚才真是堪比恐怖片封神的镜头。
她的这位二姐,偷窥癖看来是一辈子都好不了了!
晚餐还在继续着,此刻每个人却都已经是各怀鬼胎了。
只有被盯上的“主角”显得和没事人一样。
岑煜又重新戴上了一副新的一次性手套,然后继续剥虾剥蟹,全部都将干干净净的肉往钟梨之的小碗里放。
尝了几个,钟梨之也就没什么食欲了。
她虽然饿,但是呼吸着钟家的空气,就是会感到很不舒服。
所以当男人又递过来一根剥好壳的蟹腿时,钟梨之直接推开了他的手臂,小声说道:“你自己吃。”
“别再给我剥了,就按照我们俩以前吃饭时的相处模式就好!”
毕竟,在这家人面前,越是装得亲密无间,被利用的可能性也就越高。
闻言,岑煜眸光沉了沉。
他视若无人地摘下了手套,神色寡淡。
也算是只商场老狐貍的钟父瞬间感到有些心慌,他还是害怕他突然离场,这个小女儿也真是的,别人给她剥个虾剥个蟹,她反而还不乐意了。
怎么会被惯成这样!
下一秒,钟梨之的脸又变得爆红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对这些海鲜过敏呢!
岑煜刚才压低了嗓音,在她耳畔轻语:“觉得我现在对你很装啊?”
“但以前也没让我们梨梨吃过什么带壳的东西吧?”
——都吃了,当然就不戴了!
钟梨之感觉心尖有一阵电流涌过。
她真的很无力,像一拳砸在了棉花上似的,想反驳,反驳的那些话却连个标点符号都说不出口。
就只有这个狗男人脸皮厚!
钟云玖按捺了快要半个小时,终于有些忍不住了,她瞥眼,看着钟梨之碗里还堆的和座小山一样高的蟹肉,忍不住说道:“某些人又不是手断了,至于像个残疾一样吗?”
旁边的钟母很快也忍不住附和道:“一场家宴弄得和什么似的,乌烟瘴气。还有,客厅送那么多东西来做什么,连路都走不了。”
她大声叫佣人现在就去收拾了。
颇有些在指桑骂槐的感觉。
钟梨之偷偷擡头,打量了一下身旁坐着的男人的神色,他......似乎不甚在意。
也是,狗叫声,放在心上干嘛。
但是不管怎样,钟梨之还是挺生气的,不乐意地回怼了一句:“少吃点儿,减点肥,不就能走得动道了?”
“人不行,不能怪路不平。”
钟梨之觉得她说话真是太押韵了,还默默地在结尾加了句“yoyo”。
“你!”
钟母的脸色立马涨到发紫,她还正愁没有个话头能说到钟梨之身上呢,这会儿是藏不住了,嘴巴开始和机关枪一样说起来:“我还没来得及好好教训你这未婚先孕的事情呢。”
“你知道这有多丢我们钟家的脸吗?年纪轻轻一个女孩子,学的尽是一些外头骚狐貍精为了上位不择手段的那些招数......”
“也是,你从小就......”
真正被说到时,钟梨之也是无动于衷的。
她也明白刚才的岑煜为什么会那么平淡了,完全不用把这种人的话听进耳朵里,因为听个标点符号,都知道她是在放屁。
除此之外,其他人也都沉默不语。
似乎是习惯,譬如钟父,这番话他都听自己的妻子骂了二十几年了,早就觉得再正常不过,没什么值得反驳,更何况,被说的人他不在乎,才会如此。
“有些人就是天生的贱命,拖累她自己也就算了,还要把全家人的名声都搅得很臭......前几天我一个一起做美容的朋友听到风声,她还以为是我们玖玖未婚先孕了。”
“这都是什么事情啊!”
钟梨之敛了敛眸,并未对任何人抱有任何的期待。
蓦地,坐在她身旁,始终沉默的男人忽然将手里的筷子狠狠摔了出去。
——“砰。”
全场瞬间寂静下来,方才说话、心里觉得过瘾的人,此刻都有一些心惊胆战了。
岑煜目光冷冰冰地扫视了对面所有人一眼,他身上淡漠与矜贵的气质浑然天成,脸部轮廓弧度疏离而遥远。
他薄唇轻启,一字一顿地说道:“谁再敢说她一句不是,我立刻带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