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枝落叶堆满了她的身子。
双梨呜哭出声,害怕到地上缩成一团。
好可怕,这究竟是什么地方?她为什么会在这里,明明她脑子里最后的画面是和宁楚楚在一起。
周围一直有奇奇怪怪的声响,双梨不知道是鸟叫声还是其他什么声音,非常可怖,周遭一片漆黑,睁开眼就是茫茫的夜色,就算有条蛇在她旁边,她也什么都看不见,
不能这样坐以待毙下去,双梨深呼吸着,鼓足勇气坐起身,一通胡乱摸索,终于摸到了一旁的老树来支撑自己。
要冷静,不能害怕。
既然周边会出现祭拜用的烛火,说明不久之前有人来过,今天又是祭祖大典,一定是当地的村民祭拜的时候留下的。
说明她现在距离村子不远。
她不可能无缘无故来到这里,应该是宁楚楚或者谁把她扔到这儿的。
毒妇!
双梨超级生气地捡起地上的树枝扔出去,发泄着。
她闭上眼睛缓和心中的恐惧。现在她之所以害怕是因为自己处于未知的地方,荒郊野外不清楚是什么情况,听说有些地方还会在山上扑兽夹。
现在天黑的完全看不清脚下的路,盲目起身自己找路离开反而是弄巧成拙,最明智的举动是坐在这里等待天亮,天亮之后就能看得清方向了。
虽然心中清楚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但双梨从小到大从来没试过在野外过夜,惊惧袭来,她抱紧自己的双膝蹲在地上,簌簌的眼泪缓缓而落,打湿了衣领。
不知过了多久,原本诡异的鸟叫声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嘈杂的人声,还有一道一道白色醒目的灯光晃眼而过。
听着声音,好像是朝着她这边来的,而且声音还越来越近了。
是、是有人来找她了吗。
双梨惊疑不定地擡起了头。
很快,在她的不远处,似乎亮起了一盏白色灯。灯光的穿透力很强,刺眼的很,双梨甚至得眯着眼看过去。
得益于这道灯光,她瞧见了前方有一条小路正是通往光亮之处的。
一定是有人来了,有人来找她了。
双梨抹了眼泪,兴奋地站起了身,跌跌撞撞地朝光亮的地方过去,踩着地上的枯枝,小跑着。
光晕很大,双梨走出小路尽头,擡手遮住点眼睛,离得近了她才终于发现,原来是好几辆车停在那里,最中间是一辆黑色的路虎越野车。
所有车子的车灯全开,亮的这里犹如白昼。
双梨惊愕着,这么多的车,全是清一色的粤港澳三地车牌,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她动作一顿,放下遮光的手臂。
黑色的路虎旁,一个穿着深蓝色纽扣衬衫的的男人正依靠在车门旁边抽烟,她所熟悉的阿景就站他在不远处的身后,七八个保镖在旁边打着手电筒。
抽烟的男人动作优雅,不知道是太热还是因为什么,他领口往下的三个纽扣都被解了开来,柔和的晚风拂过他胸膛,衣炔翻飞。也许是过于奔波,他的大背头发型耷拉下来了几缕头发,慵懒加疲惫的气息裹挟而来。
双梨怔在了原地,眼神里有不可置信,她静静地望了两秒,男人那霸气冷然的气质她太熟悉了,是陆源。
就在她怔松的片刻,陆源也瞧见了她,他随意地把烟灭掉,一步一步朝着她过来,“宁双梨。”
陆源还没来得及说出什么,眼前的女孩立马流出了两行清泪。湿漉漉的眸子里倒影着他的脸,两边脸颊红扑扑,哭泣起来委委屈屈,天真又可爱。
经历了一晚上的孤独惶恐就和绝望之后,双梨再也绷不住了,小跑两步来到陆源的面前,双手抓住他两边的衣襟,鼻子红红,眼睛也红红。
“陆、陆叔叔你来找我了,太好了!我、我以为我要在这个鬼地方呆一个晚上,我好害怕,真的好怕,那边、那边全是坟包,旁边还有燃烧着的蜡烛,还、还有不知道什么东西在怪叫,真的好恐怖,我好怕有蛇,我蹲在地上,动都不敢动,我想强迫自己睡觉,但是根本睡不着,一闭上眼,脑子里立刻就浮现出很多可怕的事。”
小女孩被吓坏了,哆嗦着小嘴一股脑地说着。平时根本不敢过多接触陆源,结果现在就差扑他怀里哭了,双手紧紧地揪住他的衣服,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生怕他跑了。
阿景看着这一切,默不作声遣退保镖,他自己也随之开车离开,留下他们二人。
女孩浑身颤抖不止,头发乱七八糟,长长的发尾纠缠着许多枯叶,身上也满是灰尘。陆源低头盯了她半响,最终伸手捏住了女孩的下巴,把她的嘴巴往中间捏,像是金鱼状。
“我很忙,你能不能别让我担心?”
双梨流泪的眼睛睖睁着,木然了会儿才回过神陆源说了句什么。
担心她?陆源竟然也会担心她吗?
她睁大了湿润的眼眶,想对上陆源的眸子。他眼中的红血丝泄露出了他的疲惫,深邃的眼神宛如一汪幽泉,清冷,凌冽,非常符合他唯我独尊的性格。
双梨完全无法想象这句话是出自他的嘴里,甚至以为自己在幻听。
陆源捏着双梨的脸蛋左右摇晃了下,发现这小女孩不知怎么回事,看他看的入了迷,眼睛一眨不眨。
他上下瞅着她,“疼不疼?”
双梨点点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