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公作美，今天没有风，阳光明媚，照在身上，暖暖的。

在外面走着，也没有前几天那么阴冷。

就连柳蔓芸也忍不住道：“今天这日子选的好。”

暖阁已经烧上，荣家众小子看到他们过来，远远的与他们挥了挥手，随即一窝蜂的跑了，只留下几个孩子在一旁玩耍。

“这些臭小子！”秦天晓忍不住笑骂，“我们是洪水猛兽吗？这么吓人？”

叶佳玥轻笑：“他们是不好意思呢。”

兰馨也笑：“点一个火，一个个的都成了大花脸。”

几人恍然，也难怪蹿那么快呢。

火点上了，暖阁烧起来，一群小子也玩够了，剩下的事情交给，趿拉着柔软轻薄的棉拖鞋进了暖阁。

外面天气再好，但待久了也很冷。

暖阁里面，已经有序的摆放好了矮几和坐垫，他们找了个位置坐下，看着外面玩耍的皓皓悦悦和怀柏，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怀柏最近是不是长高了？”陆瑶道，“之前比悦悦高一个头，现在还要冒了个尖。”

秦天晓仔细看了半晌：“还别说，平日里天天看着不觉得，你这么提醒，好像还真是。”

“孩子们这几个月都长了不少，”陆瑶道，“初一给两个孩子量身高，比到干州的时候，皓皓长了四寸，悦悦长了两寸。”

三寸相当于现代的十厘米，四寸约等于十三点二寸，半年的时间，能够长这么多，是真的不少了。

陆瑶觉得，这主要是因为以前家里条件不好，营养跟不上，有时候还可能要饿肚子，在自己恢复记忆能够自如运用空间后，有计划的给两个孩子补充各种营养，加上现在的孩子一天一个变化，这才有这么大的进步，只是没想到小怀柏非但没有被两个小家伙赶超，还更进了一步。

几人诧异：“那可真不少。”

皓皓他们长这么多，那怀柏应该更多。

秦天晓作为孩子的亲奶奶，当即欢喜的不行，“哎呀，我这当祖母的，居然没有留意到这么大的变化。”

他们回来之后，以往的衣服都不适合，尤其是怀柏的，很多都是怀瑾怀钰两人穿过的，全家上下从里到外都重新做过，也正因如此，才没有发觉孩子的变化。

“孩子的改变都是一点一滴潜移默化的，每天看着，确实不容易发现，”陆瑶安慰道，“我若不是发现之前的衣服短了一截，给他们量身高，也暂时发现不了。”

“孩子有变化是好事，”柳蔓芸道，“等过了正月，到时请御医给我们所有人都号号脉，看看各自调理的情况。”

虽说他们流放这些年的日子还算过的不错，但到底还是吃了不少苦，回来之后，皇上就安排了御医来给他们全家调理身体，三四个月过去，身体的确比以前要轻松很多，但具体如何，还要专业的人看过之后才清楚。

提到御医，他们就想起宫里那位万人之上，又想到还在外面奔波操劳，就连过年也不能回家的三人，“也不知晓他们现在如何了。”

叶佳玥道：“父亲他们现在在南方，没有这边冷，并不影响安装水车，相信很快就能结束回来。”

秦天晓道：“嫁给老头子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不在家，我还有些不习惯。”

柳蔓芸笑笑，她又何尝不是？

好在，只要他们能顺利完成皇上交付的任务，回来之后定然会前途无量。

能换来以后长久的，更好的团聚，这短暂的分离也是值得的。

说起这个，他们又谈到水车相关。

京城周围早就安排上了，现在就等着开春大展拳脚。

以往，灌溉全部靠人力、畜力，而牲畜作为主要的劳动力，高额的价格并不是所有人都能买得起。

因此，

绝对大多时候，主要还是靠百姓肩挑手提。

哪怕他们没日没夜的劳作，也根本达不到浇灌的标准，因此，产量自然受限，若是达到庄稼的需求，想必能有一定的提高。

至于提高多少，这就要等到收获的时候才知道了。

“南方冬天也不会冻土，安装上水车就能立即投入使用，想必能首先从那边听到好消息。”

“马上春闱了，也不知老三什么时候到家。”

叶佳玥安慰道：“他不是说陪着两个老爷子过完年就出发吗？娘您别担心，三弟是有成算的，不会做没把握的事。”

陆瑶看了自家男人一眼，道：“我们荣家大概是下场最多的人家吧？”

说到这个，柳蔓芸和秦天晓都笑了。

“可不是，”秦天晓道，“昨天回娘家，大家聊天说起这个，都羡慕我呢。”

至于那些阴阳怪气的声音，她直接无视。

关系近的不会说，说的关系也不算好，那些人，当初荣家遭难的时候就已经见识过他们的嘴脸。

对她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人，对于这种人，无论说什么做什么，她根本不会在意。

那些没脸没皮拎不清的，以为她离京十几年，她与家人的感情只剩面子情，就不自量力想要给她不自在，那对不住，谁给她不自在，她就会给谁不自在。

嗤，真是好笑。

真以为他们秦家是那些不念血脉亲情只讲利益的家族吗？

那些阴阳怪气惹她不快的旁系，以后恐怕都没有机会再登秦家主支的门了。

说着这个，柳蔓芸也笑道：“我回去也差不多，他们都羡慕着呢。”

虽然这些年的日子清苦，但有娘家暗自帮衬和照顾，他们的日子比起其他人要好过不知多少，大家十几年没见，但感情却是不减反增。

她无比庆幸，自己能生在这样的家庭。

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不仅人与人之间，家族之间想必也是如此吧。

至少，荣家的姻亲家里，都很正派。

那些心术不正的，也早就在遭难的时候做了选择。

说起这个，柳蔓芸就想到老三那个所谓的前未婚妻，她没来有的一阵厌恶。

当初荣家刚出事，那一家人第一时间上门退亲，生怕与他们沾上一点关系，现在他们荣家重新起来了，那家人居然还有脸来跟他们攀交情，也不找个镜子好好照照。

秦天晓拍拍她的手背：“咱犯不着为那些没脸没皮的人家生气。”

“那家人是不是觉得我太好说话了还是那些人自信过了头？”柳蔓芸道，“觉得我儿子还没成亲是因为她女儿？现在还想来个破镜重圆，也有脸说出这样的话！”

大概是真的气狠了，哪怕落难，她也没有说过这般刻薄的话，但现在，却是再也忍不住。

陆瑶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事，不解：“那姑娘不是嫁人了吗？”

那时候荣家出事，对方家里立即与这边断了关系，又找了个高枝，这么多年，恐怕早就儿女成群。

秦天晓看了妯娌一眼，知晓有些话对方说不出来，只得恨恨的代她道：“那姑娘所嫁非人，被房里其他女人害的流了产，后来一直没有怀上，加上男方那边又别的心思，就直接把人休了。”

陆瑶诧异，那姑娘能早早与三表哥订下婚约，后来又干脆的退亲，应该也是个有成算的，这么轻易被算计，这怎么越听越觉得不正常？

秦天晓嗤笑：“那要看看那一家人给找了个什么玩意儿。”

有些人啊，只一心想着攀高枝，却不想想，高枝为啥选你。

真以为高枝是那么好攀附的呢？

陆瑶轻叹：“那姑娘也是倒霉。”

摊上这样的家族和父母。

被家里当成攀附的工具，却下场凄惨，但又想到他们说的当初的情形，显然也是她的选择。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己不能左右自己的人生，只能尽可能的为自己争取好处，这无可厚非。

只不过，现在还找上来，就让人更加膈应了。

也不知道这主意是对方父母家族一厢情愿，还是她也有所念想。

“我看那姑娘的野心也不小！”柳蔓芸想到那天对方的表现，就更是厌恶。

她本以为对方回到娘家日子难过，若是能帮一把，看在过去那些年的情分上能帮就帮一把，没想到，对方跟她爹娘打的一样的主意，当时就把她恶心的够呛。

柳蔓芸不知道的是，这个主意就是她本人提的，如若不然，可能会更气恼。

“以后远离那些人就好，大舅母别为这些无关紧要的人伤身，”陆瑶安慰，“等三表哥回来，也给他提个醒。”

起了这样的心思，定然不会轻易罢休，有心算无心，若是被他们得逞了，到时更麻烦。

作为现代人，单身再嫁，在陆瑶看来再寻常不过，但前提是，你情我愿。

“是要提个醒。”柳蔓芸点头，看样子那女人没脸没皮的，谁知道会做出什么。

若不是面前几人都是家人，她都难以启齿。

真正太不要脸了。

“好了，这大过年的，咱们不提那些晦气的，”荣晏回也安慰道，“大舅母，二舅母，你们就等着我们兄弟还有两个侄儿给报喜吧。”

提到这个，柳蔓芸和秦天晓瞬间来了兴趣。

新的一年，他们荣家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那必定是科考。

他们三家人全部加起来，要参加下场的就有九个人，其中三个春闱，六个从童生试开始考，如果顺利，前前后后，可不就至少要一年么。

柳蔓芸看向安静坐在一旁听他们说话的荣晏回，忍不住问道：“马上要下场了，可有把握？”

荣晏回看了一眼自家瑶妹，勾唇浅笑：“瑶妹说了，即使考不过也没关系，她养我。”

语气中，是得意和炫耀。

柳蔓芸：“……”

这孩子，说的什么话呢？

秦天晓噗嗤笑出声，“那感情好，没有压力，顺其自然。”

荣晏回颔首，他就是这个意思，区区一个童生试都考不过，他也就不用再说什么考科举，为瑶妹挣诰命了。

柳蔓芸瞪了荣晏回一眼，“下回不许再逗你大舅母。”

荣晏回讨好的笑笑，他这不是为了调节气氛嘛。

暖阁里恢复了轻松欢快的氛围。

几人一边聊天，一边看着外面孩子玩耍，一边吃着矮几上摆放这的瓜子点心，日子好不惬意。

随着外面的火越烧越旺，他们慢慢也感受到了地板的温度。

但因为整个暖阁的温度还不够暖，他们并没有脱下外面的袄子披风。

陆瑶和荣晏回看了看桌上的吃食，与柳蔓芸和前天说了一声，他们要去马车上取些带东西过来。

刚刚着急，忘了把所有东西拿下来了。

“让下人去取就好了。”

“是啊，没必要亲自跑一趟。”

柳蔓芸和秦天晓劝道。

陆瑶摇头：“我放在车厢的柜子里，他们不知道如何打开。”

见她这么说，柳蔓芸和秦天晓也不再阻止，只让他们穿多一点，别受凉了。

谢过几人，陆瑶和荣晏回相携着离开花园，问了下人，去了停放马车的后院。

这里到后院有一段距离，他们就当是散步了。

“你说，舅母他们是不是发现了什么？”陆瑶小声问道。

荣晏回摇头：“应该不会。”

即使发现他们有小秘密，也不可能猜到空间这样的神奇之物。

再说了，除了他们与大舅兄三个人单独在场，在其他人面前，都没有露出半点异样。

“以后在外面，能注意一些就尽量注意一些。”荣晏回宁愿没有这个神奇的仙家之物，也不希望瑶妹受到丁点伤害。

“放心吧，”陆瑶捏捏她的手，“没有人会发现的，我也不会有事。”

她好歹也是在末世生存了数年的，面对人心险恶，丧尸威胁，她都能活下来，又怎么可能轻易让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中？

说话间，他们来到马车停放处，陆瑶在荣晏回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关上车帘，里面发生什么，外面都无法窥视。

荣晏回没有跟着一起上去，而是站在原地看着周围的情况。

很快，陆瑶掀开车帘出来，她的手上，则是一个很大的布袋子。

此刻是布袋鼓鼓囊囊，一看就是装了很多东西。

这里面，有他们这几天做的零食，也有空间里面的吃食。

她没有因为与荣家的关系亲近而拿很多不该在这个时代出现的东西。

凡是她拿出来的，都是有材料替代且做出来的味道不会有很大出入的。

荣晏回接过她手上的东西，一手拎着布袋子，一手牵着她的手，小心将人搀扶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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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今天几个表哥表弟他们要自己动手，他也不好落下不是？

两人回到花园时，荣家众表兄表弟侄子们也洗漱完毕换了衣服过来，看到他们，赶忙招手：“你们这是去哪了？”

荣晏回扬扬手中的袋子：“去马车上拿了一些吃食。”

众人一听，眼睛一亮，“可都是瑶瑶做的？”

他们家的厨子手艺也很好，但跟陆瑶比起来，总觉得差了些什么，尤其是对方做的那些零食，只要是吃过她做的，再吃别的，那落差感，不要太大。

陆瑶笑着给几人打了招呼，“哪有你们说的那么夸张，不过是你们给面子罢了。”

“诶，表婶，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怀钰道，“我们可不会为难自己的胃。”

他可是太喜欢表婶做的吃食了，每天不吃就要想。

“是啊，”荣昱清道，“好的就是好的，不好就是不好，我们不会因为是一家人而昧着良心说话的，那不是为家人好，反而是扼杀了他们更进一步的成长。”

“大哥说的对，表嫂你就放心吧。”其他人也附和。

“听你们这么说，我就放心了，”陆瑶笑道，“你们喜欢，以后我再多做一些。”

“哇，真的吗？”怀钰率先嚷嚷起来，“表婶，你可太好了。”

陆瑶挑眉，逗道：“以前不好？”

“不是，”怀钰摇头，“表婶一直都很好。”

“逗你的呢，”陆瑶轻笑出声，“想吃什么，跟表婶说，表婶做。”

说到这个，怀钰也就不客气了，他想也不想就掰着指头念了好大一串吃食：“烤串辣条果脯肉干……”

“停停停，”怀钰的老父亲听不下去了，“你这说的，只要是能吃的你都喜欢了。”

“是啊，”怀钰理直气壮，“只要是表婶做的，真的都很好吃啊。”

好吃的，就是他最爱的。

陆瑶忍不住笑，“那我以后就看着做吧。”

现在这个年代，食材的季节性非常强，除了她空间里面保存着的，外面过了季节，根本不可能出现反季节的东西。

唔，凡事也有例外，比如他们庄子里已经成功搭建成功暖棚，第一批新鲜蔬菜很快就能收获。

到时，定能又引起轰动。

说话间，荣晏回手中的布袋最后落在了怀钰怀瑾手上，两人一人拎着一角，擡着袋子往前走，时不时还会吸吸鼻子看看袋子，互相猜测里面可能是什么。

陆瑶有些好笑。

这大概就是童心未泯吧。

说起来，按照现代的孩子算，他们也不过高中毕业的年纪。

等他们一行人到暖阁的时候，暖阁已经很暖，众人脱下矮子披风挂在门口的衣挂上。

没有厚重的披风袄子的负担，整个人都轻松很多。

三小只此时正在暖阁听大人讲话，看到怀瑾怀钰两人擡着的袋子，都欢呼一声。

他们可都知道了，爹爹娘亲/表叔是去拿吃的了，这个袋子里面，肯定就是。

当袋子打开，露出李曼各种各样的吃食，不仅小孩子，就连大人也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还是那句话，瑶瑶做的，实在是太好吃了，他们光是看着这诱人的颜色，闻着味道，就已经不自觉的分泌唾液了。

暖阁本来就准备有碟子，现在正好用上。

陆瑶与叶佳玥和兰馨一起，按照种类，每一样都分了好几个碟子，保证大家坐下都能方便拿到。

陆瑶这回拿了不少吃的，话梅、椒盐花生、麻辣小鱼干、香酥锅巴、果丹皮，五香猪肉铺、泡椒鸡爪、麻辣鸡丁、辣条、麻辣鸭脖。

一样一样拿出来，每张矮几上都几乎摆满了。

看着这么多好吃的，最开心的莫过于最小一辈，包括年纪最大，比较沉稳的怀瑾，都忍不住与弟弟们笑闹起来，为的，只不过是一节麻辣鸭脖。

因为辣椒丰收，陆瑶当时做了很多各种各样的辣椒，回到京城，荣府这边自是分了不少，这两个月，他们几乎每天都有吃辣椒做的食物，众人从最开始几天还有些难言之隐，到现在已经习以为常，包括怀柏，也能吃一些。

所以，陆瑶在做吃食时就没有特意考虑孩子们吃不了，多多少少都加了一些辣椒。

辣条那么辣，几个孩子可是吃的最欢的。

看着孩子们一边斯哈斯哈，一边吸溜吸溜鼻子，嘴巴却是一点也停不下来，陆瑶嘴角翘起，作为厨师，最乐意看到的场景，就是大家对她做出来的食物的捧场。

“少吃一点，很快就要吃午饭了。”柳蔓芸看着几个孩子吃的不亦乐乎，忍不住提醒道。

“祖母，放心吧，我肯定能吃的下，”怀钰拍拍自己的肚子，“只要是好吃的，这里就是无底洞。”

柳蔓芸的目光在他身上上下打量，怀钰被看的有些不自在，“祖母，怎，怎么了？”

“你这段时日是不是……长肉了？”

其实，若不是顾忌着二孙子的面子，她就直接问对方是不是胖了。

只是，

哪怕她这本委婉，依然让人深受打击。

怀钰如遭雷劈，动作呆滞，好似被按了暂停键一般，一动不动保持手里正拿着肉脯往嘴里塞的动作。

几息之后，他咽了一口口水，接着之前的动作，把肉脯放进嘴里，慢慢品尝。

就好像，刚刚一切都没有发生一般。

唔，祖母什么也没有说，他也什么都没有听到。

怀钰这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的样子让在场的人都忍俊不禁。

哥哥怀瑾学着祖母的样子上下打量他良久，在当事人要发飙之前，才凑到他耳边小声问道：“怀钰，该不会，你真的长肉了吧？没关系，跟哥哥说说，哥保证不笑话你。”

怀钰朝着自家大哥翻了个大大大大的白眼，“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也胖了不少。”

怀瑾点头，并不隐瞒，“我大概长了十斤。”

在干州的时候，爹娘就一直担心他的身体，怎么吃都不长肉，现在回来，终于能长点肉，不仅爹娘祖母，就连他自己也很开心。

怀钰撇嘴，他就知道，自家大哥没有兄弟爱。

“其实你不胖，”怀瑾安慰自己家弟弟，“保持现在这样就好，或者多锻炼，让肉更结实一些就好了。”

怀钰：……

这不也是变相的是自己胖吗？

毁灭吧，这世界。

其实，怀钰并不胖，他现在的样子，让陆瑶这个曾经的现代人来看，还有些偏瘦，不过因为身处古代，物资匮乏，很多人都营养不良的年代，一个个都是瘦骨嶙峋，他现在的样子在大多数看来，就显得有些肉了。

见怀钰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些胖，要不要少吃一点减减的时候，柳蔓芸笑了：“逗你玩的，你现在比以前好，但还是有些瘦，还得继续补补。”

这孩子平时不是挺虎的吗，怎么这会儿就当真了呢？

不过话说回来，原来逗人的感觉如此……美好啊？

她瞪了荣晏回一眼，这臭小子！

荣晏回被瞪得莫名其妙，他很无辜，但什么也不说。

“真的？”怀钰不信。

“比珍珠还真。”

“我不信。”

“不信也要信。”

怀钰又看向自家爹娘，委屈巴巴。

叶佳玥揉揉孩子的头，“你们身体健康，比什么都好。”

在他们做父母的心里，不论胖瘦美丑，没有什么比平安健康更重要了。

怀钰终于笑了，继续往嘴巴里面送吃的。

他就说嘛，自己这么好看，怎么可能胖。

看着孩子帅宝，众人都忍不住笑出声。

他们一边吃小吃零食，一边谈天说地。

于是，话题又转到关于科考上面来了。

首先是即将开始的春闱。

这是重中之重。

“你们准备的如何？”他们没有大过年的不谈论学习增加焦虑和压力的习惯。

荣昱清作为老大，自然不能没有志气：“现在就能直接上考场。”

至于能考成什么样子，就要看阅卷的考官了。

这些年，他们一家人都没有放下读书学习，因为经历，反而有了独特的见解，这些日子又着重培训，在策论方面，他们都有信心。

只要阅卷的考官按照皇上的指示公平公正办事，他们还是很有信心的。

虽然是在花园里，但烧了地龙还有火墙，暖阁的温度很暖，就连亭子正中的一个小圆桌也是镂空传热的。

他们随意坐着，闲来无事，那就互相出题考考吧。

听到要互相考试，陆瑶等女眷停下了聊天，就连小云皓小忻悦和小怀柏三个小家伙也停下了吃东西的动作。

“要比赛吗？”

“我做裁判！”

“我，我喊加油。”

小忻悦急中生智，总算没有掉队。

荣晏回挨个儿揉揉几个小家伙，“那你们觉得，我们谁会赢？”

小怀柏自信满满道：“我爹爹不会输。”

荣彧衡对儿子稀罕不已：“儿子放心，爹爹肯定能赢。”

“爹爹加油！”怀柏心里想的是，这么多人，只要不是最后一名，那就输不了。

也幸好荣彧衡不知道自己儿子心中所想，不然，肯定要难过了。

既然小云皓开口说当裁判，大家也没有异议，陆瑶拿出一个荷包递给他，小家伙开心的结果，开始给大家讲解比赛规则。

“第一道题，由……”她看了一圈，最后道，“由我娘亲出题，之后每一轮的题目，由上一次回答的人提出。”

小家伙脑子很灵活，很会举一反三，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把那天他们一家人玩的融会贯通了。

大家都角儿的很有意思，纷纷表示参与。

于是，不仅几个要科考的，几名女眷也参与进来了。

三个小家伙围坐在最中间的圆桌周围，背对着大家，中间放着一个小碟子，他们一人手中拿着一根筷子。

“准备，开始！”

在小云皓喊开始的时候，怀柏和小忻悦用筷子开始敲击着碟子，小云皓把荷包往对面的人身上扔，“从做往下传。”

接住荷包的是怀瑾，他没有没有犹豫，快速把荷包扔给身侧的怀钰，欢愉愣怔片刻，这才抓起来往下一个传递，就这样，一个传一个，都不想荷包最终落在自己的手上。

小云皓在把荷包扔出去之后，也不关注在场的情形，而是埋着头，与怀柏和忻悦一起敲着碟子。

敲着敲着，小云皓小声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停下来？”

“你说。”怀柏是个好哥哥，处处都让着弟弟妹妹。

小忻悦想想，“我数三二一。”

于是，敲碗碟的声音骤停下来。

有人抓着荷包正准备扔给下一个，敲击碗碟的声音突然没了，他一时间有些茫然。

“看看荷包在谁的手上。”小云皓擡头环顾一圈，正看到二舅婆不自然的动作表情。

“二舅婆，你要回答问题哦。”

秦天晓放下手，笑笑，看向陆瑶：“瑶瑶，你出题吧。”

陆瑶想了想，“百家姓的第七位是什么。”

对于女眷，她不打算为难，毕竟，他们只是陪跑，凑人数的。

今天的主场，是这些即将上场的读书人。

秦天晓想也不想答道：“郑。”

这问题，不要太简单。

“继续，开始。”小云皓喊道，碗碟敲击声又想起来，秦天晓赶忙把荷包给了身侧的柳蔓芸。

接下来，在小云皓的暗箱操作下，读书人们几乎每个人都轮到了一次，他们之间的问题，也都不像女眷那般简单，而是真正涉及到很多方面。

大家都是一起学习的，谁不知道谁？所以，他们互相挖坑设陷，各种问题不要太过刁钻，好在，他们的态度很端正，不论出什么题，都有不同角度的解析。

其他人听着，都豁然开朗，还能在对方的基础上补充一二，就这样，大家在玩乐中学习并进步，还别说，效率比平日里要高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