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害怕别人知道她经常得蚌壳,知道后面山里的小溪有蚌壳。
农忙后去山里的人多起来,有想得些山货的,有砍柴的,有些人看到秋田连去几次山里,又开始私下编排她:说她定然是不安份了,当初将吴兆永折腾死了,如今没了男人定然守不住,她那婆婆罗氏就是个不守妇道的,公然在家偷汉子,上梁不正下梁歪。
村里人都知道,以前陈二狗就与隔壁凤溪村的薛寡妇在山里私会,就是不知道与秋田私会的男人是谁。
村里人的编排,秋田不是完全不知道,她开始不住后山去,倒不是怕别人说三道四,是怕有好事人跟着她,发现那些珠子的秘密。
进入六月之前,秋田又去赶了两次集,每次带几十只鸡蛋,一些菜园里的菜,送了十斤夏枯草和五斤牛耳大黄给杏仁堂。
这十斤夏枯草倒还好,五斤年耳大黄的根可是将河边的都挖干净了。
请林婶家送了五十斤米和三十斤面过来,一共花了八百文钱,挣的钱根本不够付,动了老本。
六月初六是晒衣节,梁山村的人也会将家里的冬天穿过的棉袄等厚衣裳翻出来洗一回,好好晒一回。
六月初一这天,秋就开始翻洗棉袄,洗鞋,她不想非要等初六那天再晒。
厚厚的棉袄用皂水泡过,放在石板上用手搓洗干净,漂洗的时候倒一盆水再用脚踩出脏水,再倒一盆。
“秋儿也在洗棉袄?”林氏背着一篓子洗过的棉衣过来。
“嗯,婶子也今天洗,快来我帮你。”
秋田就两件薄袄,已经洗得差不多,夏日里玩水是件享受的事情,尤其用脚踩水格外畅快。
“那正好,我累得手都抬不起来了,正愁没有帮手。”
俩人正洗着棉袄,那边菜地里陈实的娘李氏又过来了,站在菜地边上问道。
“就开始洗棉袄了?”
“是呢?李大姐,这么巧?”林氏搭话道。
“过来摘些菜,今年这园子里的菜才来摘头回,前些日子也忙。”
“哦,听说你家陈林也定下来了?定的哪家?”林氏试探着问。
“是定下来了,马家河的。”
“马家河条件不错啊,那边近河,地势平坦,水田多,有米吃。”
“我们就是看重这一点,婚期定在明年冬天,我陈林的事情一定下来,我心里又落下一场事,可安心歇息几年,陈田的事情暂时还不着急操持。”
“呵呵,我看李大姐怕是还闲不下来吧,你家陈实的事情难道你就不管了?”林氏说这话的同时,瞟了眼身边的秋田。
秋田的心一下子就提了上来,并不抬眼看人,只一下一下踩着脚下的棉袄。
“他的事情也差不多了。”
“这么快就有眉目了,不是说守三年?这才一年半多吧?”
“哼,这事还不是白家说了算,如果我陈实要娶别人白家肯定不会松口。”
“啥意思。。。。。。”李氏话中有话,林氏急着追问。
秋田的心跟着一颤。
“我家桃花前段时间被她小姨接过去了,农忙的时候,就是我家辗麦子那天也来接了一回,我想着白家那多田地肯定忙,没让她接走,前些时候她又来接,这接过去都住了十来天了。想来她小姨对她好,都不记得我这阿婆了。”
“哦?”林氏眉头一皱:“你还敢跟白家打交道?”
“我自然不想,可毕竟是白家不是?到时候我就不用操心后娘对桃花不好,再说陈实都分出来过了,又不与我住在一起,不会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大不了少走动些就,只要陈实愿意就行。这话又说回来,我看那小的跟桃花娘不是一个性子。”
秋田的心坠了下去,不想别人发现她的异样:“婶子,这件可以了,换一件给我。”
“就好了?人年轻做事就是麻利,”林氏接过秋田递过来的棉衣,又拿过来另一件,眼睛多看了几眼秋田,又转过去跟李氏说话。
“那是,这样对桃花是再好不过的,陈实可能也是考虑到这一点。”
“我现在随他,看开了,”李氏说着就进了菜地,“我得赶快摘菜,这一说话就忘记干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