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江远没有躲。

下一瞬，那道漆黑的、足以吞噬一切的洪流，便将他整个身影彻底淹没。

没有爆炸。

没有声响。

甚至没有一丝能量的碰撞与逸散。

那道毁灭洪流，就那样……穿过了江远的身影，径直冲向了他身后的天空，最终消弭于无形。

仿佛江远所站立的地方，根本不是一个实体，而是一道虚无的幻影。

时间，在这一刻凝固了。

发动攻击的太上长老，脸上的狞笑僵住了。

远处观战的几位长老，失声的呐喊卡在了喉咙里。

整个瑶池，陷入了一种比死寂更加诡异的静止之中。

“不……不可能！”

太上长老率先打破了这片死寂，他发出了不敢置信的尖叫，墨色的瞳孔收缩到了极致。

“我的圣域之力……为什么……为什么会穿过去！”

他毕生修为，借助邪法，不惜污染宗门根基换来的至强一击，竟然连对方的衣角都没能碰到！

这不是抵挡！

这不是化解！

这是彻彻底底的，无视！

一种源自生命层次的、无法理解的恐惧，终于压倒了所有的愤怒与贪婪，在他心中疯狂滋生。

眼前的这个人，根本不是什么武尊。

他是一个无法用境界来衡量的，怪物！

江远缓缓抬起眼皮，看向那个已经状若癫狂的太上长老。

他没有再出拳。

只是伸出了一根手指，对着太上长老的方向，轻轻一点。

指尖之上，没有惊天动地的威势，也没有璀璨夺目的光华。

只有一缕纯粹到极致的金色火焰，悄然燃起。

那火焰很小，小得如同风中残烛。

可当它出现时，太上长老身上那沸腾的、邪恶的黑气，竟像是遇到了天敌一般，发出了凄厉的尖啸，疯狂地向后退缩，想要钻回他的体内。

“不！这是什么东西！”

太上长老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他想要逃，可身体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牢牢锁定，动弹不得。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朵小小的金色火苗，脱离江远的指尖，不疾不徐地，朝着自已飘来。

没有撕裂空间，没有音爆轰鸣。

它就那样飘着，却仿佛跨越了时间与空间的距离，瞬间便印在了太上长老的眉心。

“嗤——”

一声轻响。

仿佛烙铁烫入腐肉。

太上长老的惨叫甚至没能发出，整个人就剧烈地抽搐起来。

以他眉心为中心，那朵金色火焰骤然扩散，化作无数金色的丝线，瞬间遍布他的全身。

那些盘踞在他体内，让他踏入圣境的污秽黑气，在这金色火焰面前，连挣扎都做不到，就被焚烧、净化，化作一缕缕青烟，从他全身的毛孔中蒸腾而出。

他的气息，开始以一种断崖式的速度疯狂跌落！

圣境……

武尊巅峰……

武尊后期……

武王……

武宗……

不过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那个不可一世的武圣，就变成了一个连灵力都无法凝聚的废人！

他身上的黑袍寸寸碎裂，露出了干瘪枯瘦、宛如树皮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