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里,孩童蜷缩在大人怀里,眼神麻木,失去了应有的光彩。
食物主要是用下水道里顽强生长的、经过特殊处理的荧光苔藓磨成的糊糊。
饮水则依靠着几处经过寒魄宗法术反复净化的渗水点。
拿起一小杯水,寒千岳道,
“溅染感染了所有的水源,那疯萝莉想要困死我们!”
资源匮乏到了极致,每一块干净的布,每一口干净的水,都显得无比珍贵。
绝望和疲惫如同沉重的铅块,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忽然有人唱起了曲。
“炊烟暖巷吆喝,
青砖黛瓦莺歌。
草香漫城郭,
蜂蝶戏花药。
永宁安乐。
残垣断壁蛛网,
污池沉舸,
灰烬雪落,
虫豸啮心魄。
地狱枷锁。”
苏小荷听的眼角泛出泪花,
“这是什么歌啊,为什么我听哭了!”
药老道,
“这不是诗也不是歌,而是曲。
用的曲牌名是天净沙,此曲平仄自由,韵脚绵密,多用意象组合造境。
《天净沙·花的挽歌》
表达了永宁州幸存者对过往美好生活的追忆,和对眼前末世般世界的悲哀。
告诫世人不可纵欲,越是巅峰繁华。
越是要小心欲望从内心颠覆你的人格,夺走你的一切!”
寒千岳走向中央的石台,纯白的眼眸扫过那些在微弱蓝光下唱着挽歌、泪流满面的面孔。
她没有阻止,也没有加入。
歌声渐歇,化作一片压抑的呜咽和死寂。
然而,当那道冰蓝色的身影穿过拥挤的人群时,一切似乎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孩童蜷缩在母亲怀里,茫然地看着大人脸上的泪水。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似乎要将最后一点微光也吞噬。
忽然,有人出声,
“宗主回来了!”
“寒宗主!”
“寒姐姐~”
那些麻木的眼神,在看到她的瞬间,仿佛被注入了微弱的光。
寒千岳的脚步没有丝毫停留,她径直走向营地中央一处相对高些的石台。
那里是她的“指挥所”,也是营地的核心。
她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纯白的眼眸扫过营地,扫过那些伤痕累累、眼神黯淡的面孔,扫过角落里低声哭泣的孩童。
她的目光冰冷依旧,但若仔细看去,在那片冻结的白色深处,是几乎要破冰而出的痛楚与愤怒。
她覆盖着薄霜的手指猛地攥紧,一股几乎要将空气都冻结的极寒恨意无声地弥漫开来。
这恨,是对欲之道邪魔扭曲家园、残害生灵、淫祸众生的恨!
欲之道,在她眼中,是世间最恶毒的瘟疫,是摧毁一切美好、将人拖入永恒沉沦深渊的罪魁祸首!
她没有言语,但那挺直的、如同冰雕玉琢般的脊梁,那即使在如此绝境下也未曾有半分弯曲的身影,胜过千言万语。
天明药老上千道,“诸位,生死存亡的时刻到了。
二代溅染快要完成了,它不但可以突破第一针疫苗。
而且会拥有孢子传染这种更强的传染性。
我们必须去杀了夏雯玉,防止二代溅染的诞生。
否则不光是胶州,还有你们,就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