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那个一直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妇女,突然睁开了眼睛,用一种带着浓重口音的华语,开口说道:
“住手!不许动我的孩子!”
那妇女的声音瞬间吸引了房间内所有人的目光。
她缓缓地从床上坐起身来,身上的薄毯滑落。
她先是有些虚弱地咳嗽了两声,然后便对着陈守他们,用一种带着浓重口音的当地话,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大堆。
陈守听得一头雾水,扭头看向邵于钱:“不给我们翻译翻译,这位病美人在说什么?”
邵于钱清了清嗓子,充当起了临时翻译:“咳咳,她说首先,她为自已孩子的行为向我们道歉,希望我们能原谅他的一时糊涂。”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然后,她就开始哭诉了,说她丈夫前几年出海打渔遇到风暴死了,留下她和这个孩子相依为命。”
“她自已身体又不好,常年卧病在床,干不了重活,家里早就揭不开锅了。孩子也是实在没办法,才动了歪心思,想弄点钱给她买药治病。”
陈守听完,脸上没什么表情。
这种苦情戏码,他见得多了,是真是假,他心里自有一杆秤。
王寻雪则不出所料地再次心软了。
她看着那个蜷缩在母亲怀里,用一双小鹿般眼神偷偷打量着他们的男孩,又看了看那个的妇女,心中的怒气早已烟消云散。
她从自已那个失而复得的钱包里,抽出了几张面额不小的当地货币,递给了那个妇女。
“这些钱......你们拿着,给孩子买点吃的,也给你自已看看病吧。”她说道。
那妇女先是一愣,随即感激涕零地接过了钱,嘴里又是一连串叽里咕噜的感谢话。
陈守在一旁看着,想说点什么,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罢了,就当是花钱买个心安吧。
三人离开了那间阴暗逼仄的小木屋,重新回到了贫民窟那肮脏混乱的巷弄。
阳光重新洒在身上,驱散了屋内的阴冷和压抑。
邵于钱见状,拍了拍手,试图活跃一下气氛:“行了行了,钱包也找回来了,小插曲也结束了。赶紧的,换身像样点的衣服,我带你们去见识见识千岛真正的大世面!”
不多时,三人便搭乘着一辆破旧的出租车,从那个贫瘠落后的小岛,辗转来到了一座连接主岛的跨海大桥,最终抵达了千岛的首都,也是其最繁华的主岛城市。
眼前的景象,与之前那个贫民窟形成了天壤之别,仿佛一下子从地狱踏入了天堂。
相比于离岛的贫穷破败,主岛的核心区域,更像是一个现代化国际大都市。
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鳞次栉比,玻璃幕墙在阳光下反射着耀眼的光芒。
街道两旁是各种国际品牌的旗舰店和装潢考究的高档餐厅。
“没想到这千岛的主岛居然是这个样子。”陈守看着窗外这番繁华景象,忍不住咂舌,“我还以为整个千岛都跟咱们刚才待的那个小破岛一样,穷得叮当响。”
邵于钱闻言,嗤笑一声:“能在咱们大乾周边混出名堂的,有几个是真正的善茬?千岛这地方,贫富差距极大,富的流油,穷的连裤子都穿不上。咱们刚才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罢了。”
下了车,一股久违的闷热感便扑面而来,甚至比海临的夏天还要潮湿黏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