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在哪?”
凌妤妃睁开了眼睛,视线有些模糊。
鼻尖处,充满了消毒水的味道。
脑袋有些昏沉,就在此时,耳边响起了闺蜜的声音。
“妤妃,你醒了啊,吓死我了都...”
眼前的景象逐渐变得明晰,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洁白的天花板。
她竭力支撑着身体坐起,一旁的林舒婷赶忙上前搀扶。
她环顾四周,面露疑惑:“我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在…医务室?”
林舒婷却是心有余悸:“你难道不知道自已低血糖吗?你在操场晕倒了!”
凌妤妃捂着头,似是竭力的想要回想起什么。
她好像...早晨在跑步,然后...两眼一黑,什么都不记得了。
想到这,她一脸的歉意,对着林舒婷道谢:
“谢谢你啊婷婷,麻烦了。”
林舒婷有些摸不着头脑,面露疑惑。
“谢我干什么?”
凌妤妃愣了愣:“当然是谢谢你送我来医务室啊...”
闻言,林舒婷摆了摆手。
“送你来的不是我,听医生说是个男生,好像还挺帅...”
知道了真相,凌妤妃心里越发感激。
“那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是哪个班的?我想去和他说声谢谢...”
林舒婷为她掖了掖被子,看着即将结束的点滴,喃喃开口:
“e...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但是我想医生那应该会有记录,等你结束一起去问问?”
“嗯嗯...”,凌妤妃用力地点了点头。
此时的她,略显青春的稚嫩,留着一头短发,额前散落着整齐的刘海。
鹅蛋的脸上还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有些书呆子的气息。
玻璃瓶里的药水,一滴一滴的落下,等见了底,林舒婷才堪堪叫了医生过来。
结束了点滴,医生嘱咐了几句,重点叮嘱她不要空腹运动,好好吃饭。
随后抬起腿要走,凌妤妃赶忙拦住了她。
“医生,可不可以告诉我是哪位同学送我来的医务室?我想...当面感谢他。”
听着她的请求,医生也觉得人之常情。
随后她从墙上拿下了一本医疗记录,因为不知道凌妤妃的名字,男孩只能填了自已的。
扶了扶眼镜,医生悠悠开口:“是高三14班的江渔同学。”
“江渔...好的,我记住了,谢谢医生。”
九月份,高三的第一个学期,学习压力还没有上涨。
篮球场内的战斗热火朝天,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小渔儿,接着!”
顾时手中的篮球划过一道弧线,精准的落在了江渔的手中。
只见他身形一闪,巧妙地避开三人包夹,一个漂亮的转身,接着高高跃起。
随着“砰”的一声,篮球被精准的扣杀在了篮筐里。
“漂亮小渔儿!给哥们帅呆了!”
江渔的额头上布满了汗珠,随后他露出一个得意的笑。
“臭屁。”
战斗还在继续,顾时来到了他的旁边,一边看着场内的情况一边同他聊天。
“小渔儿,早晨去哪了?怎么今天来的这么晚。”
汗滴顺着脸颊滑过,江渔拂了一把,呼吸有些急促。
“没去哪,做了件好人好事。”
“不会是去扶老奶奶过马路去了吧?这年头还用这个借口呢?”
顾时嗤笑了一声,显然他是不信的。
“呵呵~爱信不信,球来了,进场吧...”
14班教室外的走廊里,出现了两道身影,正是刚刚的林舒婷和凌妤妃。
坐在前排的同学看见门外陌生的两人,他歪了歪头。
“两位同学,是要找人吗?”
凌妤妃的性子有些社恐,只能是一旁的林舒婷做她的传话筒。
“同学你好,请问你们班的江渔同学在吗?”
见是来找江渔的,那位同学向后扫了一眼。
“他好像不在,应该是和朋友去篮球场打球去了,你们要不要去那看看?”
林舒婷道了声谢,随后拉着她往学校的超市走去。
“这不是去超市的方向吗,怎么往这边走?”
凌妤妃有些迟钝,显然没明白林舒婷的意思,而后者不争气的敲了下她的头。
“妤妃,你去感谢人家总不能空着手去吧?江渔在打篮球的话肯定会渴,你这时候送水无疑是雪中送炭!”
“况且,听人说江渔长的特别帅,万一这次能收获一份甜甜的恋爱呢?想想就很美好!青春女主邂逅帅气男神....”
想到这,她的脸上露出了痴笑,无比的憧憬。
凌妤妃的脸不争气的红了,有些羞恼,婷婷她怎么这么...
等买完了水,林舒婷四下打听了一下。
随后指着远处的高挑身影:“那个穿14号球衣的应该就是...哎你去哪?”
凌妤妃突然转身钻进树荫,眼镜片蒙着雾气。
篮球场边的香樟树簌簌作响,凌妤妃攥着冰镇柠檬水的指尖微微发白。
透过模糊的视野,她看见少年的旁边某个女孩递去运动饮料,腕间银色的手表在阳光下闪过刺目的光。
直到上课铃响起,她才惊觉塑料瓶身凝结的水珠早已浸透纸巾。
林舒婷追来时,只见好友把未送出的柠檬水轻轻放在道路一旁长椅上,发梢还沾着不知何时飘落的合欢花。
“怎么不送了?”,她有些疑惑。
“已经有女生给他送了,还是不要让人误会的好。”,她转身离开了这里。
梧桐道上,早已没了女孩的身影。
江渔和好友们肩并肩走向教学楼,耳边还传来顾时的调侃声。
“啧啧啧,小渔儿,人家女生给你送水,你还端上架子了?”
“小柿子,是不是皮痒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很少喝饮料。”
“切,凭什么小女生都往你身上贴,她们是看不出本少的魅力吗?怪哉怪哉...”
“去你的。”,树下响起了属于他们青春的欢声笑语。
余光下,一条长椅上,遗落柠檬水的外壁,隐隐滴落晶莹水珠。
许是林舒婷的四处打听,凌妤妃知晓了江渔单身的事实。
不知是不是青春的悸动,还是因为某些事情,导致的情窦初开。
后来每个晨读时分,她总会在经过14班时放慢脚步。
江渔永远坐在倒数第二排靠窗位置,有时在转笔刷题,有时枕着臂弯补眠。
她悄悄记下他校服袖口总卷到手肘上方三厘米,记下他午休时会去图书馆C区第三排书架,记下他周三值日时总忘记擦黑板右上角。
深秋的某次月考,凌妤妃在考场外捡到一张准考证。
照片上的少年眉眼冷峻,姓名栏写着锐利的“江渔”二字。
她攥着证件跑到十四班门口,却看见他正俯身给同桌讲题。
修长手指点着试卷上的几何图形,袖口处蹭染了黑色签字笔的墨汁。
“同学?”,身后突然响起清脆的声音。
凌妤妃慌忙转身,准考证擦过顾时的指尖飘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