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霍文东接见了王志成，他曾是韦吉祥身边的眼线。

一些洪记的老员工认出了他，对他态度冷淡。

“我记得你是差人，来找我有何事？”霍文东将茶饼放入炉中。

“东哥，他已经……”韦吉祥开口。

王志成追随韦吉祥已有三年，深知对方品行端正，从未做过坏事。

这让他在庭审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如实作证。

离开警局后，王志成决定另寻出路。

他抱着试试的心态联系了韦吉祥。

韦吉祥很快带他去见霍文东。

“祥哥让我来跟您说，”王志成严肃地道，“霍先生，我想加入您的团队。”

“加入我们？”霍文东笑着打量他，“你有什么资格？洪记有上万名，少你一个无妨。”

“的是头脑和实力，我是香江大学毕业生。”王志成坚定地说。

这个回答让霍文东很满意，他向天养生使了个眼色，天养生立刻上前一拳击向王志成。

猝不及防之下，天养生这一拳极为突然，但王志成凭借多年训练形成的肌肉记忆迅速作出防御动作。

“砰！”

天养生这一拳力量十足，击在王志成双臂上，他被震退一步，随即摆出反击姿态。

“你有武术基础？”天养生收回拳头略显惊讶。

他了解自己的实力，作为龙腾拳馆的教练之一，他对洪记特别行动组和狼牙组成员的水平十分清楚。

一试探间，他就判断出王志成的水准足以进入特别行动组，甚至狼牙组也完全够格。

王志成放下架势，嘴角微扬，“这一年多，我一直在警队健身房锻炼。”

无论如何，他当年从警校毕业时综合成绩排名第一，加上香江大学背景，这是高警官选中他的主要原因。

“东哥，他的身手没问题。”天养生回到霍文东身旁。

霍文东对王志成说道：“行，那你就先负责开车吧。

尽管你的担保人是韦吉祥，但以你的身份，要在洪记有所作为，必须比别人更加努力。

你懂我的意思吗？”

王志成感激地回应：“谢谢霍先生！”

夜晚，车队停在城寨门口。

王志成刚下车就打开后车厢，这时一辆飞机低空掠过。

眼前这片脏乱不堪、嘈杂且恶臭的建筑群，正是全球知名的九龙城寨，旁边便是启德机场，因此时常有飞机从头顶低空飞过。

九龙城寨是一个充满混乱、贫困、颓废和阴郁的地方，是社团分子、罪犯、流浪者聚集的无法之地，也因反权威和反港英的特质被浪漫化成乌托邦，被视为建筑学奇迹，吸引了众多电影、游戏及艺术创作者。

再没有其他贫民窟能像这片占地仅0.026平方公里的小区域一样富有传奇色彩，无论过去、现在还是未来。

这里是赛博朋克文化的圣地。

“可惜了。”

当陆启昌看到司机是王志成时，就知道这位年轻人已做出决定。

“抽根烟。”身后传来低沉的声音。

收起望远镜，陆启昌接过黄志诚递来的香烟问：“那个霸王东真的是来九龙城寨做慈善的吗？”

龙腾集团的这次慈善活动，警方已通过茅趸华得知详情。

主办单位包括龙腾集团、龙腾物业、洪记安保、龙腾影视以及福音戒毒会。

“什么慈善？他想当九龙皇帝。”黄志诚点燃香烟说道，“情报显示，九纹龙从多个开发商手中购得了九龙城寨的大楼。”

“九龙皇帝曾阿财。”

霍文东点燃雪茄，还未踏入城寨，就注意到旁边的电线杆上有用毛笔写的涂鸦，极具赛博朋克风格。

据传，一位叫曾阿财的老人在整理祖先遗物时，发现九龙城被割让给港英之前，曾受御赐为其祖先的封地。

茅趸华说道：“我在九龙城寨时，他曾逢人就说九龙城寨以前是他家的。”

刀仔虹拿出喷漆罐，摇晃后直接抹掉了曾阿财的名字，原本想写上霍文东，却忘了“霍”字怎么写，于是写成了“东哥”。

字体歪斜，破坏了涂鸦的整体感。

霍文东笑着摇头，踏入这座充满罪恶的城市。

尽管九龙寨全由社团掌控，成员最多时占寨民一半，但关于城寨的许多罪恶传闻多为流言。

通常，寨民与社团互不干涉，前者集中在西区，后者活跃于东区，界限分明。

霍文东从西区进入，途中见到一些横卧街头的瘾君子。

他们或是被家人抛弃，或是抛弃家人，靠度日，活着是别人的负担，死后则沦为垃圾，常被洪记扫至寨外路边。

见到洪记成员，尤其是刀仔虹，他们都如鼠见猫般仓皇逃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