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八章
今日的建安城日光明媚,只是这满眼的光明却未见有几分温暖,依旧冻得人打颤。
将近养心殿的马车后头追来个人影,口口声声喊着:“公主!公主慢些!”
顷盈闻声便识得是怀章的声音,立即喝停了马车。
待内侍终于追拉上来,她看着大口喘息的怀章,未急着追问缘由,只等他看来恢复了一些才道:“怎么回事?”
被寒气呛得自喉口便不舒服,怀章努力克制着,从怀中掏出布包递给顷盈。
顷盈狐疑接过,当看见发黑的银针时脸色瞬间煞白,将布包合在掌中,问道:“什么东西?你从哪弄来的?”
“请公主将此事禀明陛下,救救萧娘子。”怀章道。
“就拿这么根东西要我给三哥看,我用什么答他?”顷盈质问道。
怀章又是发汗又是发红的脸上皆是戒备,左右相顾便是不想教旁人听见接下去的话。
顷盈教他上车,才知道了这几日藏在太医院里的秘密。
顷盈将此事告诉杨煜,但此后宫中依旧平静,没有因为那一根发黑的银针引起任何波澜,只是太医院里有了一些人事调动,再因顷盈出面,原先替萧吟看诊的太医换了人。
藏在平静表象下的暗涌不知何时到来,海废h男男文言情文都在裙寺二耳儿雾九依似柒也教人猜不到何时会退去,所幸没有波及到萧吟。
萧吟这趟温病来得迅猛又连绵不绝,眼看着到了生死关头,幸好最后退了热,但身子连续几日被毒物所侵,损耗巨大,一时半会醒不过来。
顷盈这些日子常进宫,一来为先前顶撞杨煜赔罪,也是关心他的身子,二来便是探看萧吟,不见她醒来不放心。
再者,她隐约觉得宫里不止太医院有秘密,萧吟这儿也有,而且应该快到揭晓的时刻了。
果真,这日顷盈屏退了其他侍从,只留了怀章和自己陪在萧吟床边,不过片刻功夫,窗户忽然打开。
怀章虽知道来者何人,但还是率先挡在顷盈面前,道:“不可惊扰公主!”
内侍身后的阴影里,有无人瞧见的一抹笑意爬上顷盈眉眼。
阿六行礼道:“属下参见公主。”
顷盈轻扯怀章衣角暗示他退开,见他不放心地去窗口和门边探看,她只先将眼前这个陌生的男子打量了一番,问道:“是你发现有人给萧吟下毒的?”
阿六点头道:“是。”
顷盈见怀章向自己示意现下安全,她才教阿六起来,问道:“我听你的安排将毒针的事都揽了下来,接下去你要如何?”
顷盈虽年轻,但在姜氏离世后忽然成长了不少,真有要紧事需拿主意,她还是晓得分寸的。
阿六看了看昏迷的萧吟,问道:“公主以为这次事件后,让陛下和萧娘子重归于好的可能还有多少?”
这个问题直白且尖锐,顿时教顷盈和怀章都无从作答,也将并不乐观的现实摆在了他们面前。
杨煜没有表现出对萧吟安危的任何一丝关心,甚至于太医院人事的调动都不见得是他特意为之,要说他已不将萧吟放在心上也没错。
曾经有杨煜盛宠傍身,后宫还有姜氏坐镇,有歹心之人顾忌重重不敢动手,如今姜氏辞世,杨煜对萧吟不管不问,在药中下毒之事便眼睁睁发生了。
再往后的毒计暗算只可能更防不胜防,萧吟留在宫里会越来越危险。
顷盈猜到了阿六的意图,却将视线落去怀章身上,道:“你们合谋算计我。”
眼见怀章满面愧疚地跪下,即便他几乎将脸埋进胸口,顷盈也看得见他脸上因内疚而生的通红。
她又质问阿六道:“你跟萧吟是什么关系?”
阿六从进屋便看似平静的双眸在此刻有了波澜,注视着萧吟多时,才道:“同是天涯沦落人。”
他再转头去看怀章,欲盖弥彰倒但也不算欺骗,道:“怀章也一样。”
怀章不解何意,却明白如今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
“你不说清楚,我不会帮你们。”顷盈正色,盯着这个一身劲装的陌生男子,猜测道,“三哥他真的养了暗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