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贵人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各家垂涎世子夫人的位置,有意与他结亲的闺阁小姐,什么样的都有,哪能什么好事都让这一个人撞上了。
冉贵人垂眸欣赏染了蔻丹的指甲,而后才道:“虞小姐容色甚美,一见便叫人喜欢。”
语声微顿,漫不经心地往外瞧了眼,“外面有许多同龄的姑娘。你也去和她们玩玩吧。”
虞烟怔了怔。没想到冉贵人这就把她放了出去。
临近湖畔,外面还没热到不能忍受的地步。
在侍婢暗含催促的目光中,虞烟慢吞吞地往水边走去。
贺若云和林熙被拥在人群中,似乎对她这个初来乍到之人颇有兴趣,往她这边看来。
宫婢取了几只莲花状的木盘,轻手轻脚地推入水中,木盘随水波上下浮动。
虞烟不解其意,敛了目光,等着旁人示范玩法,林熙浅笑道:“这些绢花/>
绢花精美,颜色样式不一,堆放在窄案上,鲜妍明丽,格外好看。
这玩法很是简单。虞烟没什么不懂的,便依序站在队列当中。
每当绢花从手中掷出,在空中划过一个优美的弧度,即便有人不慎扔入水中,精美绢花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盘旋两圈,方缓缓下坠。
准头不好的几位姑娘知道技不如人,便用心挑了些好看的绢花,观赏其落入水中的样子。
虞烟还想着“考题”,每次轮到她玩,都心不在焉,凭着本能行事。
但几轮下来,在旁计数的宫婢便道:“扔中最多的,是虞小姐。”
林熙脸色不大好看。
靶场上比试箭术那时,大家都格外在意名次,虞烟没想惹人瞩目,得了第三算意料之中。
但这随便扔着玩,林熙仍是这般在意,她就没办法了。
她一拿到绢花,便觉得这般精致的物件落入水中太过可惜,便对准木盘扔了出去。
没办法,她积蓄不多,舍不得铺张浪费的。
想到这里,又摸了摸宝贝玉镯。
看它完好无缺,才放下心来。
这个动作落在贺若云眼里,又是另一番意味了。
正这时,竹林中传来一阵喝彩声,小太监手持托盘,面有喜色地走过来,便有人问发生何事。
小太监脆声道:“小郡王投壶赢了。谴奴才去取酒过来。”
比起虞烟和谢兰辞的传闻,薛宁远为她和人大打出手之事,流传得更久。
林熙弯了弯唇:“真是巧了。”
虞烟取出锦帕擦汗,一言不发。
有什么巧的,林熙和薛宁远都讨厌死了。
冉贵人跟前的婢女出门来请:“诸位小姐快请进屋。主子备了甜酒清茶,房中放了冰盆,比外面舒服许多。”
虞烟知道将要发生什么,先取了案上的茶水润了润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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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兰辞闭门不出,除去陛下派来的太医和御前侍奉的太监,院中便没进过外人。紫嫣一瞧素雨上门,神色凝重地前去问话,听罢,立刻把话转呈给了主子。
谢兰辞设想过她会遇见的种种麻烦,但没想到这个头,是由冉贵人起的。
这才到哪。贺家的手就伸得这般长了。
谢兰辞步出院门,又与皇上谴来的太监迎面撞上,在外颇受尊崇的御前公公满脸堆笑:“世子欲往何处?若是小事,奴才可以……”
“不必。我亲自过去。”
话罢,一个眼神没留,章公公一时没反应过来,不无惊讶地看着人走远了,回头又抓住院中仆役,问过谢兰辞的病情,方才离去。
这是条他从未走过的路。谢兰辞在途中,也能猜到她会遇到何种诘问。
平心而论,只是毫不起眼的小小风浪。
但一想到面对的人是虞烟,便无法安心地等下去,非要亲自来瞧瞧才好。
不愿她多受一点委屈。
临近湖畔,微风拂面,观景台上已有数位年轻公子徘徊,举杯痛饮。
谢兰辞无心观赏,径直往奴仆环绕的屋舍中走去。
走至门外,正好听到虞烟开口。
“我没有蓄意为之,刻意接近。我连他一根手指头都没有碰呢。”
她大约有些不安,声调紧张,每个字都在与他撇清关系。
谢兰辞步伐微顿,神色难辨地抚了抚腕侧肌肤。
她跟人解释得真够清楚的。
可惜她碰过,还不止一次。
作者有话说:
烟烟没有受委屈,委屈都是你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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