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 29 章(1 / 2)

善哄卿卿 十颗糖粒 2281 字 6个月前

第29章第29章

◎又不用他来哄。◎

有青柚陪在身侧,虞烟没戴帷帽,天气愈发炎热,白纱再是轻薄,也闷得慌。

一般而言,旁人多看她几眼,她不会放在心上。

但宋轻舟模样清俊,温文尔雅,一看人就脸红,还往她这边转头好几次,她想不发现也难。

宋轻舟又惊又喜,白净脸庞浮现淡绯,见虞烟行至眼前,目光在她脸上过了一遍,嗓音发紧:“还以为是在下眼拙,认错了人。没想到真是虞小姐。”

“那日小姐救我一命。小生没齿难忘。可惜人微言轻,势单力薄,没能回报小姐。”

虞烟见他愧疚难当,道:“后来听哥哥说过,他找来那日,是你替他指了路,若非如此,他纵使有心,也很难及时找到我。”

虽说有谢兰辞在,她不至于真受了欺侮。

但兄长若是来晚一步,她就要穿着那身嫁衣,和谢兰辞成双成对走在大街上了……

虞烟吸了口冷气,就此打住思绪。

宋轻舟羞愧道:“和小姐所为相比,我做的事算不得什么。”话音甫落,左手上挂的一串油纸包止不住地往下滑,他抱紧右手中的笔墨,食指费劲一勾,才把麻绳握紧。

他额上冒了层细汗,虞烟见这左支右绌的情形,道:“你还要买什么东西。左右无事,先送你回去好了。”

宋轻舟还想推辞,珠珠已经眼明手快上前,接过了他手中那串绑起来的油纸包。

这可是姑娘现成的功德。

没进庙就送到眼前来。哪能轻易放过。

宋轻舟出身寒微,家中有一老一小,就靠他抄书作画维持生机。

他当时奋力挣扎,何家家丁一拳下去,他晕了小半日才醒过来。

也是不凑巧。他每日忙里忙外,起得比鸡早,天还没亮就被蹲守的仆役蒙头绑走。还听到他们商量后续之事。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哪受过这种刺激,醒来见到虞烟,便神色灰败,心灰意冷了。

虞烟也没有别的法子,看他比自己还绝望几分,一问才知,被抓来与她洞房的男子,怕是没几天好活了。

听宋轻舟说了他家中情形,他若一死,家中两人恐怕也没了活路。

她这才硬着头皮去跟送饭的吴二抱怨,说她很不满意,必须得换一个人过来。

片刻后,到了宋轻舟现今的住处,简朴素淡的两间屋子,地方不大,收拾得一尘不染。

宋轻舟的小妹妹五岁上下,坐在门前和邻居幼童编花环,瘦骨伶仃,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显得格外大。珠珠帮宋轻舟拿着的,就是刚去给她抓的药。

见兄长一脸笑意带着生人回来,乖巧地叫了姐姐。

虞烟一看,十分庆幸自己当时没有耽搁。

若是宋轻舟晚归一日,这可怜的小家伙就要饿肚子了。

宋轻舟倒了盏温水,忽而问道:“后来送去的那位公子,他……还好吗?”

何家是地方一霸,为着往后生计,宋轻舟那日给虞峣指了路,便只能先躲起来。

虞烟怔了怔,宋轻舟大约没有旁的意思,她心底却有几分别扭,幽幽叹气:“他挺好的。受了重伤,但好像没什么大碍。”

她那时还以为他要死了,现在看起来,一点没有当初脸色苍白的羸弱模样。

不像她,还做噩梦,直接哭醒了。

宋轻舟凡事亲力亲为,闻言,持壶的手抖了抖。

何家众人胆大包天,只想找个模样俊俏,又识文断字的男子办事,怎么会要一个受伤的男人呢。

宋轻舟睨她一眼,道:“他们居然把重伤之人送来。小姐一定吓坏了。”

虞烟摩挲着杯壁,点点头。

何家仆役凶神恶煞,但她三言两语,就让人把宋轻舟放走。

她还想着,若多换几个,也能再拖延些时日。

可谢兰辞送来时血污遍身,完全不像能自己逃出去的模样。

第二日他醒了过来,她仍提着一颗心,夜里还哭了好一会儿

如今想来,他兴许没有那般虚弱。

那她夜间哭得泣不成声,说的那些话,岂不是全部叫他听到了?

羞窘一股脑冲上来,虞烟仰头,一口饮尽了杯中水。

她可真够厉害的。

其他人能在谢兰辞面前,丢脸丢到如此地步吗?

宋轻舟暗含忧虑:“虞小姐还好吗?”

虞烟难掩惆怅,眼睫微颤:“若能把那些事全忘掉,就好了。”

呜呜呜她以前记性没有这般好啊!

宋轻舟一个男子,遭了此番祸事,过后亦有好几日打不起精神,何况是纤弱姑娘家。

蹙了蹙眉,想出一个法子:“倘若小姐仍频频记起那些天的遭遇,或许,可以多想想救你出来的义士。”

“能出手相救,定是一身正气。想起那人,就不会害怕了。”

虞烟垂下头,手指蜷缩,窘迫得说不出话,敷衍般点点头。

害怕是不会害怕了,但会尴尬啊。

再想下去,夜里会睡不着觉的!

而且,他不是科举入仕的文人么,怎么躺了两天,一挥剑,那个偷入喜房想轻薄于她的男人就没了性命。

不像她,一日两日没睡好,就恹恹的失了神采,谁都不想搭理。必须要珠珠多哄一哄才行。

他晕过去的那一日,珠珠没在身边,她就没忍住哭了一场。

……算了,娇气一点又和他没关系。听到了又不用他来哄。

她给的软枕,伤药,还有那颗糖,应该勉强能抵消吧!

青柚在院中帮珠珠收拾东西,看着篮中各色贡品,皱眉:“每回过来,都是这样?”

珠珠头也没擡,应了声是。

青柚手一用力,手中的果子就有裂开的迹象。她默了默,放下果子时转了方向,把裂痕遮掩住,唇边噙了抹冷笑。

她离京时,托他们帮忙看着姑娘,若有什么麻烦,出手摆平。

他们居然敢麻烦姑娘,又要吃又要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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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这样把人晾在那里,来找我议事了?”江林州费了好一番工夫,把卷宗收拾出来交予相锦,没忍住问了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