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骊山干部群众为王菲召开了追悼会。王长江把女儿的骨灰洒满了全骊山,他相信这是王菲的心愿,矗立山顶,在不久的将来,张望村暖花开。
王红陪着王长江收拾王菲的遗物。村委院墙上爬满牵牛花的藤蔓,紫、粉、白三色花朵,吹起了振奋的号角。一排一人高的向日葵,金黄色的大圆盘也迎着太阳,向世界微笑。老书记走在前面,磕着旱烟袋抹泪,“这都是王书记种的,说向日葵是永远向着太阳,永远斗志昂扬。”院子里的那棵大枣树,满树枣花吐蕊,还像一年前她和大家初相逢那样。
王菲的房间里,一桌、一椅、一床。桌子抽屉里,是摆放整齐的十几本“入户调查”,一大摞稿纸,翻开来,是还未完稿的《扶贫村官》,窗台上,红蓝黑三色空墨水瓶,摆满了整整一窗台。
王长江拿出来,一本本抚摸着,眼泪流下来,洇湿了字迹,他重又放回去,规整好,“这些都是你姐的心血,就留给后来的同事们吧。”
王红拧开桌上的茶叶盖,还有咖啡瓶,全见底了,苦笑着,“姐就靠这两样,在默默耕耘精神的土地。”王红再看桌上的奶糖和巧克力,两个瓶子依然完好如初。她对一直跟随在后面默不作声的胡晓燃,叹气道,“那天,为了鼓励你,真不该开我姐的玩笑,想不到,会一语成谶。”
胡晓燃只吧嗒着抽噎。他揉了半天眼睛,才放出来几个字,“咱不说了。”说完,背转身,只看到他双肩在剧烈地抽搐着。
王长江看完,拽着王红狠心地离开了。全村的乡亲一直都未曾离开过。大家围拢在村委的周围,陪着这位老父亲抹眼泪。又陪着他走向村口的公路,看着他们父女坐上远去的大巴车。
当魏巍接到刘路打来的电话时,脑袋马上炸了。对方指定拿项目换人,他一口答应。挂了电话,魏总在屋子里盘旋起来,杨晓帆敲门进来,一脸焦急道,“外面下起罕见的大暴雨,我有一种预感,陈大河和满小川会有风险?当时,他俩上车走时,我就感觉不对劲,想制止,为时已晚。”
魏总转过脸来,满脸泪痕,“你的预测是对的,他俩被人绑架了!让我们拿项目换人!并且不能报警!36小时,我们要争分夺秒!要不要通知对方家人!”杨晓帆性格刚强果断,当下说道,“我们应该两步走,第一步,必须第一时间报警,为了保证三人绝对安全,先寻求国家特别力量的保护,通报中国大使馆,密切配合当地警方,联合出击,全面围攻,一举抓获众匪徒归案。正好,我爸的至交好友李叔在当地大使馆,我可以给他打电话,第二步,我们可以伪造假项目,以假乱真,来完成使命。”
魏总长出了一口气,对着杨晓帆大加赞赏道:“想不到,你刚出大学校门,就这么有主意!”杨晓帆微笑,开始给李叔拨打电话,稳着魏总的心,说道:“从小,爸妈就是把我当男孩子养的,我们家的大事小情,从小都是我来拿主意。”电话老是占线,发着嘟嘟盲音,她又纠偏着,“双方家人就不要告知了,一来,空间太远,鞭长莫及,对方知道,只会增添焦虑,这事我来解决。”
大使馆接到报警电话后,立即召集当地警方,连夜成立了抓捕小分队。国际刑警警长在电脑上调出卷宗,有一批国际绑匪长期猖獗,被叛军、当地黑暗势力、反恐怖武装势力们所利用,成为其帮凶和爪牙,时刻制造混乱和枪击事件,给当地人们的生产生活,都造成恶劣影响。
暴雨下了一天一夜,第二天下午,雨逐渐小了,这支训练有谋的小分队才向案发地行进。暗室是一片原始森林里的一家军火仓库。警察们埋伏在周围灌木丛里,等待时机。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
清一色的迷彩服队伍里,大家都匍匐在水洼里。魏总的大哥大置换成静音,却依然一直在响,他摁掉了。转瞬,BB机又传来信息:我是陈大河妈妈李姝,他女朋友去世了,发他信息,一直未回,麻烦魏总告知。魏总又被眼前沥沥淅淅的雨灌满了眼,拿着BB机,举到杨晓帆脸前,杨晓帆接过来,回复到:陈大河BB机坏掉了,拿去维修了。这里一切安好!勿念!
刘路一次次打着威胁电话,两人的声音,明显是被绳索勒着脖子发出的,从即将窒息的气管里,喷浆出来的,“魏总,别信他们,项目是国家的,不能落在坏人手里……”电话里,随后流泻出的,是变态的拳打脚踢声,更有划破凄雨的嚎叫声。
杨晓帆对魏总说道:“还有四小时,我们不能再等了,否则,这三人,都会被他们打死。我拿着项目书,和李叔过去交涉。”魏总嘱咐着,“千万小心,他们每人手里都有冲锋枪、手雷、匕首,不吃眼前亏,才是最重要的。”
杨晓帆莞尔一笑,故意安慰道,“我大三和大四两年,当过两年海军,学过擒拿格斗,操纵所有武器,都是高手,别忘了,我可是代表国家海军舰队参加过撤侨任务的,有实战经验。”杨晓帆微笑着,陪同李叔就冲进了前方的暗室。
三个小时后,当陈大河三人被解救出来时,雨恰好停了,大河终于站在了光明的世界里,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一擡头,却看见当空有一道绚烂彩虹。经过了这次死里逃生,他真的想王菲了,这一生,除了生命,就是两人再次相逢。他的恋人站在彩虹里向他招手微笑,他的彩虹恋人像在耳语,“我们一生一世,牵手走过岁月的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