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波的头还没有俯冲下来,他腰间的BB机很快就响了。他取下来一看,上面写道:汪博士,我是胡丽萍,我现在医院急诊室。
“怎么了,谁出事了?”
方菲此时才感觉脸颊烫得像发了42度高烧,这个猝不及防的信息,解救了她不知如何是好的尴尬。
她终于露出了舒心的笑容。
“胡姐出事了,现正在急诊室里,我们得去看看。”
两个人很快爬起来,换上正装,汪波开车,就往医院飞奔。
方菲望着窗外华灯初上,霓虹灯闪烁出又一个不夜城,她不自然间,幽怨着脱口而出道:“我是一个矜持的人,只想按部就班,不想毫无原则地就落入了俗套的边缘。”
“好的,我陪着你墨守成规,我们都是传统的人,我们要的都是天荒地老,不在乎这片刻的曾经拥有。我们的人生没有残缺硬伤,只有完美无缺!我许给你一个完美童话,不与岁月争朝夕!”
汽车开到医院,两人下车,直奔急诊室。
两人看到胡丽萍脸上全是凝固着的血痂,裸露着的胳膊和腿上也全是,身上的一件白色连衣裙上也糊满了凝固了的血迹。
“这到底是谁干的?谁这么丧心病狂?毫无人性?”方菲说着就用手去拨开她黏在脸颊上的被血凝固住了的一缕发丝。
“还能是谁!是业务院长找了打手,说是请胡主任吃饭,给她办个庆功宴,胡主任这人也是实诚,想着同事请吃饭,两人去年还一起去广东出差,朝夕相伴了很长时间,怎么说,也是有点阶级情谊和姐妹深情的,就毫无设防地前去了,想不到却是一场鸿门宴。饭后还未走多远,就上来了一帮打手,边打边还吆喝着,叫你出风头,让我姐的业务院长当不成,你也别想好过……”院长站在一旁焦急着说道。
“胡姐是工作严谨认真,一心为公,我作为一名合作者,也是和胡姐工作上来往密切的一个局外人,亲自见证了她的敬业,怎么会被定义成出风头了呢?这些一直盘踞在社会主义米缸里的大老鼠真该要清除了,吃着碗里的,还惦记着锅里的,单位盖大楼,她家非得要盖小楼,仗着上面有当领导的亲戚罩着,就要为非作歹?”汪波一股正气的热血直涌上脑门,作为一名留学海归人士,他就看不得国内这种不干正事,专撬社会和单位墙角的,也正是这些搞歪门邪道的人把社会风气给带偏带坏了。
“事情的起因是我把她的业务院长免了,让她去炮制室煎药去了。她也是一个虚荣惯了的人,一直高高在上,开豪车,穿名牌,在单位身居要职,背着小坤包,踩着尖尖的高跟鞋,只要一周去几次卫生局,就可以高枕无忧了。想不到,院里职工呼声很高,都检举她上次院里盖大楼,她暗地里贪污了两辆名牌豪车,和老公每人一辆,开着到处摆场显阔气。她的行为,和胡主任来了个鲜明对比。装修工程账目明细一览无余,一笔一笔都记录齐全,实体落成后,我们院里领导和合作方全部验收后,都达到百分百的满意。好与坏都摆在眼前。这么多年,我们忍她已经到头了,万事不从自身找原因,还找人下黑手,这太可恶。”院长气愤填膺起来,他感慨着说道。
“这事我要讨个说法,正义一定要战胜邪恶!”汪波说着就拿起BB机给人发信息,他的气氛已经达到了沸点上。
胡丽萍听到要“讨说法”三个字,她一直昏迷着的眼睛微微睁开了结着痂的眼睫毛,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微弱着擡起右胳膊,说道:“这事算了吧,都是同事……”
“让他去做吧,这事她做得太过分,总要受到法律的谴责!”方菲看着汪波的正义背影,也在坚持着说道。
过了片刻工夫,编导带着两名扛摄像机的记者,还有一名穿着法院制服的,一名西装革履的,五名精神矍铄的男子急匆匆奔来,上来就问汪波道:“汪博士,到底是出了什么意外?这么急迫?我们都是放下手头的工作就赶来了。”
编导看到胡丽萍这般,急切着问道:“这是谁把她竟打成这样?下手也忒狠了吧?生而为人,该有多大的深仇大恨呢?”
汪波向着眼前的五人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他说道:“光天化日之下,有人为了一己之私,没有得到成全和如愿,就向无辜者伸出了罪恶的黑手!”
编导说道:“这个好说,今天的新闻头条曝光,你们两位全程详细记录下,这几天都要跟踪报道这件事,我们要让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把群众的正义和激情掀起来了,这个人肉搜索的最后结果,可比去炮制室煎药来得更彻底?更猛烈?”
“我们走着瞧!”汪波的情绪明显地被擡起来了。
“那个法院和律师同志,你们俩只要配合我们就行了,我们是舆论曝光,你们俩是走正规的法律取证手续,我们两相结合,打她个措手不及,你不是会下黑手吗?我们就要站在阳光下说事!”编导扫过众人的目光,坚定着说。
“她卫生局里可有罩着的领导?这样是否闹得太厉害了……”院长在长久的沉默后,看着眼前一场按部就班的计划就要进行,他忧心忡忡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