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贺汀已然坐下饮茶,不再看她。
沈宁意假意哭泣:“实在是我太过害怕……”
“家人皆亡,独留我一人,我,我……”她坐到床边捂脸啜泣出声。
半晌贺汀那边却只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之声,沈宁意从手指缝隙中悄悄看贺汀,却见他根本不看她一眼。
他到底喜不喜欢温从宁,见心爱之人哭泣,怎么会是那样无奈的表情。
见贺汀站起身来像是准备道别,沈宁意才突然开口叫住他:“郎君…。。”
还有一刻便就明日了,她需尽快将此事终结在今天。
她咬咬牙一鼓作气:“……能抱抱我吗”
方才到现在,就算是被沈宁意指责质问,贺汀的行动之间都一直是从容的。可就在她这话说出的一刻,沈宁意却发现他似乎有一瞬的错愕。
沈宁意趁胜追击,昂起温从宁这张楚楚动人的脸庞:“郎君,可以吗”
贺汀微乎其微地叹了口气,慢慢提步上前:“好。”
他轻轻拥住了她,他的周身气息陡然将沈宁意包裹了。
他的气味和从前没什么两样,清冽却又柔和。
与从前不同的是,他的身体不再像从前那样瘦小,成年男子的热度隔着衣物渐渐传来。
他的拥抱温柔又克制,沈宁意怔忪了一瞬,双手却掏出那柄无意,在他身后慢慢举起了-----
“你在发抖吗”
“阿宁。”
他的声音闷闷地在耳边响起,还带着温热的气息喷到她的脖颈间。
仿佛有一瞬,沈宁意以为他唤的不是温从宁,而是她。
她握住短刀的手高举着,她的心中计量着时间,短刀落下的瞬间她听到他在她耳边轻声耳语:“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他胸中轻抚呼出的一声叹息和短刀破开他血肉的声音交叠着,他的身体迟缓地离开她的怀抱,他面上没有震惊,他很平静,那双明亮的眼似在一瞬间和棠骑死去那一夜所重叠。
他缓缓地,静静地笑了。
“阿宁从一开始,就想杀我吧”
沈宁意的心突然狂跳起来。
手中短刀徒然落地,发出一声清脆的金石铮铮之声。
贺汀的鲜血溅在她的手心,有些触目惊心。
沈宁意猛然站起身来,退后一步勉强笑道:“你什么意思”
贺汀被迫曲着背脊,双手按在床榻之上,笑容虚弱:“温娘演技拙劣。”
“哭得拙劣,笑得拙劣。”
面容如月般清朗的青年,神情也像月光一样脆弱:“从一开始,温娘便在怀疑我吧”
沈宁意不是没有怀疑过贺汀有猜出她的动机,但却没有想到他得出了这个总结。
他如今面色惨白鲜血直流,却好似从一开始就知道“温从宁”是有意再次接近,也丝毫对她不设防……
看来他确实很喜欢温从宁……
沈宁意心中莫名不悦,冷笑道:“你嘴上说得好听,但你是何等人物随便在寨中一打听便可知。”
“我确实从一开始就不相信你。”
“世界哪有这样多的巧合”
贺汀唇边留下一丝血来,脸上挂着苦笑:“温娘现下可相信我不曾骗你了吧。”
沈宁意抿了抿唇,做出了真正温从宁最有可能做出的反应:“……你疯了。”
“你为什么要这样”
“娘子美貌,令我心喜。”贺汀答道,“阿宁想要的,我都可作陪。”
真是疯了。
谁料到他在情。爱之事上会这样疯魔。
沈宁意想着后面两人还要和好,还变出一些泪来,以示温从宁也其实对他有心。
看着贺汀眼皮沉沉,越发虚弱,沈宁意暗中立刻施法令他昏迷,再止了些血,丢了个符咒化作晕倒的温从宁,再去操纵些人过来了。
“温从宁”如她所料的被关进了寨中地牢。
沈宁意在地牢中等白玉钦的再次挑拨,整个人却忍不住发起呆来。
她心下突然有些迷茫。
下刀的一瞬间,她是在心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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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她是要杀我的,她演技敷衍拙劣,可是手有点发抖,刺下来的一瞬还是让我有点疼。”
贺汀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