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糖

从准备到拿到驾照，叶衔青总共也没花太长时间。这其中，除了Vip服务的原因，自然也免不了沈榆白手把手督促和教导的功劳。

拿到驾照的当天，叶衔青便上路了，为了避免她太过紧张，沈榆白特意帮她选了一条人少的路。

工作日的下午，路上的车流不多。又因为临近郊区，视野之内，几乎只有一辆海岩灰的沃尔沃。

车内，叶衔青坐在驾驶位，略显笨拙且机械地握住方向盘，口中一直念念有词。

她很专注，专注到沈榆白都不忍心打断她。身体贴近两分，细听了会儿，才反应过来她是在背诵教练教的规则。

沈榆白想笑，又怕影响她，可见她念叨了半天也没有启动的趋势，犹豫着还是开了口:“宝宝，你打算什么时候启动呢”

“马上，等我复习完注意事项。”叶衔青很忙，也有些慌，她这会儿实在分不出心神注意其他的事情，“你先不要吵我，再等一会儿。”

“好的。”沈榆白乖乖应声，在一旁不说话了，像一个坐姿规矩的小学生，全程等待老师发话。

好半晌，叶衔青才停下念叨，看样子是复习完了。沈榆白安静等着她，用眼神鼓励她，见她轻呼一口气，脚刚踩上油门，又快速收了回来，看来是真怕。

“宝宝，”他去抓她手指，摸到她掌心一层细汗，顿时心疼，“要不还是不开吧，我一直送你。如果哪天我出差，我就给你安排司机。”

明明是他想让她做的事情，可稍一见她犯难，他就比她想要放弃。

叶衔青摇头，都到这一步了，她想坚持下去:“我还是试试吧。”

她抽回手，将掌心在裤子上擦了擦，深吸一口气，脚下稍一用力，海岩灰的颜色在视线里划出一道漂亮的直线。

叶衔青开得虽然慢，却很稳，又有沈榆白在旁边指导，没几分钟，就已经开始有模有样起来。只是她依旧很紧张，全程唇线紧抿，不发一言。

也许是因为没经验，也许是因为精神绷得太紧，拐弯时叶衔青没注意，车身贴着墙壁擦过，距离太近，忽听“刺啦”一声，她当时就懵了。

叶衔青担心车子的情况，当即便踩了刹车要下去看，可胳膊却被沈榆白拉住，他只关心她的身体情况。

“有没有受伤”他拉她的手臂过来细看，分明两人都在车上，刚才他也在场，他却依旧不放心，甚至于是后悔和自责。

后悔一定要让她学车，自责刚才没有阻拦她。

“宝宝，你有没有碰到哪里”视线范围内没看到伤口，沈榆白又开始担心会不会在其他看不见的地方。

“没有。”叶衔青本来是怕的，可看他这样，反而镇定了下来。此刻的沈榆白很急，眼是红的，手是抖的，本就白皙的脸庞更是褪尽了血色。

“我没受伤，你别着急。”叶衔青又重复了一遍，闻言，沈榆白攥着她的手才停止了颤抖。

沉寂了几秒，他忽地开口，声音里是浓得化不开的哀伤:“怪我，不该这么着急让你学车，学会了还催你开。”

每当这种时候，他总是会先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叶衔青当然不认同，更不想他自责:“不怪你，学车是我自己提出来的，今天要开，也是我自己的想法，你不过是一直在支持我而已。”

“宝宝……”

沈榆白还想说些什么，可叶衔青很坚定。

罢了，一时半会儿也讨论不出来个什么，关键是她没事就好，沈榆白轻轻握了握她的指尖:“后面的路我来开，我们先回家。”

“可是车还没看呢”叶衔青还惦记着刚才的剐蹭。

“不管它。”

一直到了车库，下了车，叶衔青才有机会看一眼方才剐蹭的地方。拳头大小的一块面积，漆被蹭掉了，车身钣金露出来，手一碰，仿佛毛玻璃的粗糙感。

这可是新车啊，叶衔青心疼，懊悔:“这可怎么办”

“晚点送去修理，你要是介意的话，我们就再换一辆新的。”沈榆白说的云淡风轻，开口间甚至眼神都没往车身上瞥一眼，他心里还有其他事。

叶衔青怕他当真会再给她弄一辆新的，忙接话:“我喜欢的，喜欢这辆，修一修就行。”

进了屋，沈榆白外套都来不及脱，便立马拉她在膝头坐下，刚才在外面不方便，这会儿脱了她的外套，他恨不得一双眼睛都粘在她身上。

手臂，腹部，大腿，小腿，一直到脚踝，真真切切地来回检查了好几遍，确认没有任何伤口，沈榆白才彻底放下心来。

他不能忍受她受伤，更不能忍受她在他眼前受伤。

“我真没事。”叶衔青还是那句话，任由沈榆白来回折腾好几遍，她倒是也不恼。

“嗯，我知道。”沈榆白将脸颊埋在她脖颈处，深深嗅着她身上的淡香，双手因为担心她坐不稳，紧紧揽住她的腰肢，“以后再不让你做这种事情了，再不让你冒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