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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晏归衡嘴里听到‘萧云湛’这个名字，祝檀怔了一怔。

她蹙了下眉，“师尊，你在说什么呢”

晏归衡别过头去，声音听着有些不是滋味，“不是萧云湛，那是别人陆闻滕玉成亦或是李鸾徽”

见晏归衡越说越离谱，最后连大师兄都扯了出来。

她笑出了声。

晏归衡眉头拧紧，心底陌生地升起一股躁乱。

修仙之人切记这般，但他依旧屡屡犯入。

祝檀自然不能说她看过很多电影，淡声道:“以前在绿水村时，有很多叔叔哥哥下海捕鱼，我又爱在海边捡贝壳。所以，就经常看得到他们赤着半身回来。”

晏归衡眉头微敛。

祝檀见晏归衡伤口处又濡湿了一大片，“师尊，你伤口又流血了，还是我帮你上药吧。”

胸口处传来的痛觉将晏归衡拉回神来，他终究是不再拒绝，嗯了声。

祝檀先扶着晏归衡回了房，又取来了小药箱。

这小药箱还是苏扶黎给她准备的，里面灵丹，药膏，纱布应有尽有，甚至连手术小刀都有。

剑修身上经常会有些小剑小伤的，随身带着小药箱，以备不时之需。

“师尊。”

祝檀把手放到晏归衡的腰带上，煞有其事地开口:“那，那我解你的衣服了。”

“……”

这话听着有些歧义。

晏归衡心头有些不自在。

他心跳的很快，甚至连耳朵都开始灼热起来。

晏归衡没去看祝檀的眼神，压低声音轻嗯了声。

祝檀也有些紧张。

虽然她口嗨不停，但真到了这时候，她感觉全身都在冒火。

典型的思想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

祝檀扯开晏归衡的腰带。

第一件玄衣长袍还好解，到了第三件白色里衣时，就不好解了。血已经完全浸透了出来，导致布料粘连在了伤口处。

一扯就会拉动皮肉。

祝檀能想象到，会有多疼。

剑伤又不似寻常伤，吃点灵药就可以补回来。

这伤是实打实的。

祝檀咬着牙，一点点撕开带着皮肉与血迹的衣衫。

她听见了晏归衡压抑而又隐忍的闷哼，也瞧见了他额前冒出来的细密的汗珠。

“师尊，有点疼，你忍着点。”

毕竟是昆吾剑所伤。

也幸好是晏归衡，若是别人，早就去见阎王爷了。

这样一点点往外扯也不是办法。

祝檀闭了闭眼，干脆一鼓作气直接扯开了他粘在皮肉上的衣服。

“唔——”

祝檀自己倒是闷出了一身的冷汗。

晏归衡并未叫疼，也没有阻止她。他脸色苍白，甚至是毫无血色，脖颈上青筋凸起，似乎是用力隐忍疼痛到了极致后的结果。

祝檀心头更加不忍了。

脱掉衣服后，祝檀才发现，这伤到现在晏归衡就没处理过，更别说包扎了。

难怪他要穿深色衣服。

深色衣服沾了血，压根就看不出来。

“怎么会伤得什么重”

祝檀喃喃自语。

晏归衡听见了她的声音，敛唇道:“因为我想杀了他。”

他下手多重，反噬到他身上的伤就有多深。

祝檀轻叹了口气，“师尊，你还是要以自己的身体为主。”

晏归衡沉声:“那若是除不掉心魔怎么办”

这话把祝檀问住了。

她想了想，问道:“心魔除不掉会有什么麻烦吗”

晏归衡回她:“不知道。”

祝檀:“……”

她想了半天也想不透这个问题，“不管能不能除掉心魔，我都希望师尊能好好的。”

晏归衡心间滚烫，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集中了。

“师尊，我还是先帮你清理伤口吧。”

这种问题太过高深了。

她还是快快乐乐地过活比较好。

晏归衡:“嗯。”

祝檀打来了一盆灵泉水，浸湿了帕子，又捏干。

她一点点地擦掉伤口周围的血迹。

怕他疼，她还一边擦一边吹。

轻柔的风剐蹭着伤口，不疼，但很痒。

她靠得很近，头发垂顺下来，若有若无地擦过。

特属于她身上那股灵植冷香很浓，将他密不透风地包裹起来。

晏归衡身体紧绷，连呼吸都不顺畅起来。

“别吹。”

他出声制止了祝檀的行为。

祝檀轻啊了声，像是哄小孩似地，“吹吹就不疼了。”

晏归衡:“……”

祝檀一点一点地擦完伤口处的血迹，把帕子扔回灵泉水里，又拿出小药箱里的药粉。

“这药粉会有点疼，但好的特别快。”

药粉是苏扶黎给她的。

之前她就是用了这药粉，伤口很快就结疤了。

“嗯。”

晏归衡轻滚。

祝檀小心翼翼地将药粉均匀地洒在伤口上，然后用手一点点地抹开。

这条剑伤伤口很深，长久没有处理，流出来的血都泛黑了。

不仅如此，他身上也有多处剑伤，但和这处比起来，那些小伤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撒完药粉，祝檀再用纱布细致地裹起来。

她双手从晏归衡腰腹间绕过去，打个结，又绕回来。

她松开手的那一瞬，视线撞上了晏归衡那双深邃漆黑的眸。

两人视线相对。

在他这双深眸里，她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很清晰。

祝檀整颗心都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