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2 / 2)

又或许是他动作太粗了?

李凌冰又道:“别停。”

严克黑眸沉浮于色,手上不停。

李凌冰抱紧被衾,卧得时间久了,压着的手臂好生麻,小心翼翼松快一下,却丝毫没察觉被子从腰上滑下来。好在严克眼疾手快,一把捏住,赶紧提起来盖好。

涂药中途,严克出去了一趟,带着一身水冷气回来,头发上还挂着水珠,蹲下来,又涂了一刻,终于大功告成。

严克吐出一口浊气,道:“李之寒,好了。”

李凌冰没有应。

严克又道:“李之寒?”

她还是没有应。

仔细听,她呼吸声匀停,竟然睡着了。

她这般模样竟然可以安然入睡?

她可真把他当成是君子——不对,是没把他当成正常男人!

严克又凝视一会儿她,从下至上拉起被子,盖上药罐子,转身离帐。若是放在平日,入夜,他会守在帐子内,以防鞑靼人图谋不轨。但,今夜他守不了她,心太乱了,他甚至觉得,现在的他比鞑靼人还要危险。

严克离开帐子前,吩咐靠在一边的谢忱,“今夜,你的五识需清明,只剩下你一道关,守好。”

谢忱斜乜严克,以沉默回应。

严克没由来地心虚冒汗。

严克回到笼子里,睡了一觉。

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他对李之寒做了很坏很坏的事,让他一觉醒来,真觉得自己是个卑劣的小人。然后,他发现自己时不时就想起那个梦,随着片段不断闪回,原本模糊的影子越来越真实,连声音都降临在耳畔。更可恶的是,他每想一次,细节就被填补一次,到最后,有连他都曾怀疑,这种事是不是曾经发生过?

高晴说的没错。

他严止厌就是摊觊觎兄嫂的烂泥!

自那夜起,严克便不敢直视李凌冰的眼睛。但他没想到,他还要遭受七日七夜的折磨,一日三次,按时来领人,又根本推脱不掉!他要反反复复面对梦的源头。他只期盼李凌冰的红点子早日退去,他也好早日解脱出来。

七日后,李凌冰痊愈。

严克刮下整整两斤肉。

薛平来复诊,他审视自己的杰作,“公主,你恢复得很好。只是这额间一点红,你独独留它没有去,想必这旧伤痕对你意义非凡。”

李凌冰手捧薛平带来的铜镜,对镜照妆,“我这人有个缺点,就是恋旧,此生修佛修道几春秋,就是修不掉这个坏毛病。”

薛平道:“足以证明公主是长情之人。”

李凌冰放下铜镜,盯着薛平,“我要的东西,你拿来了吗?”

薛平从袖子里取出一个小盒子,推到李凌冰身前,“我观察了那二大王几日,估算出他的重量。此药我用量考究,一次尽用,刚好能达到公主要的效果。”

李凌冰取药。

薛平的手指倏地伸过来,按住盒子,“公主,你可曾对君侯说起此事?”

李凌冰挑眉,“我就不信,你没对他提起过。”

薛平问:“公主何出此言?”

李凌冰沉眸,“最近几日,他见我像见鬼,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薛平道:“我薛平只是个不得志的秀才、半个不入流的江湖郎中,虽卑贱,却不是鼓唇摇舌、挑拨夫妻关系的小人。你的打算——我半个字都没同君侯提过。”

薛平松开手。

李凌冰把小盒子揣在手心,反复摩挲。

恰在此时,严克进帐来了。

薛平很识趣,立刻告退。

李凌冰看着严克默默无言坐到帐帘边,还是不拿正眼看她。

李凌冰道:“严止厌,你看着我!现在!马上!”

严克皱眉,视线落在李凌冰脸上,黑瞳孔又散开,他明明看着她,却又不在看她。

李凌冰冲到严克面前,他退了一步。她再靠前,把他堵在帐子角落。她踮起足,鼻尖几乎触碰到他的鼻尖。

严克心虚,问:“你要我做什么?”

李凌冰盯着他,问:“我丑吗?”

啊——

这算什么问题啊!

这根本是明知故问!

但凡见过那番光景,谁还敢说她丑!

不对,此生不会有第二个人见到!

他发誓!

严克说:“不。”

李凌冰挑眉,“哦,那就是很美咯?”

严克轻声“嗯”了一声。

他心里在喊,她简直美爆了!

李凌冰问:“如果是你,愿意用三百万两黄金换太真一笑吗?”

严克整个人滞住,黑眸一下子潋出寒光,正视她——不怒视她,“李之寒,你想也不要想!”

李凌冰想,这人就是这般无趣。

一猜,就中她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