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外面传来一阵响动,几人都紧张起来,只有十五面色依旧。
房间的门被人轻轻扣响,几人面面相觑,默不作声。十五淡定的走上前打开了房门。
门口站着一个一身黑衣的男人,蒙着面:“阁主请几位过去。”
房间内的人都愣了一下,只有十五点点头,一副了然的样子。
年初一和月阑珊跟在十五后面,那个男人擡手拦住了跟在后面的风隐几人:“还请几位在外面等候。”
“公子……”风隐按着剑的手暗自蓄力,等着十五的指示。千灯盏也微微抿唇,看猎物一般的眼神盯着黑衣人。
“你们在这里等着吧,不会有事的。”十五开口,几人无奈的停下,却也不敢走远,不近不远的站在房门口,蓄势待发。
这间房从外面看着不起眼,内部空间倒是大的很,布置也很是高雅华丽。
一进门,三人就被矮桌后气质清列的男人吸引了视线,男人衣着繁复,但素雅冷冽,脸上带着半张银质面具。从容不迫的看着进来的三人。
而另一边,是蜷缩在地上闷哼的莫望,她整个人都在发抖,似乎很痛苦。
而面前的人,和他周围站着的几个侍从,却仿佛没看见一般。
“莫姑娘!”年初一跑过去,抱起莫望,这才发现她面上几乎毫无血色,身上几处之前未曾痊愈的伤口因为挣扎而裂开,渗出血迹。
莫望更是紧咬着嘴唇,额头上一层薄汗,一看就十分痛苦。
年初一这段日子跟着府医学了些本事,一看莫望就是因为中毒,她捂着心口,时而因疼痛紧咬双唇,时而好似不能呼吸般大口喘气,是心脏的问题。
“你对她做了什么?”
“年姑娘是吧?”男人开口,声音却不是外表那般清冷,而是偏低沉,听声音似乎要比他们年长些。
“以为今夜第一句话是和六皇子说的,没想到是个小姑娘。”
“她是我的部下,任务没有完成,略施惩戒,年姑娘还真是和从前一样心善啊,不然也不会救了六皇子。”
这个人!果然什么都知道!
“不关她的事,你给她下毒了?”年初一表情不善的盯着男人。
“蛊毒而已,从小就在她的身体里,只要她乖乖做事,十几年也是相安无事过来的。”
年初一以为莫望帮了他们,最多就是被追杀,可是他们那么多人,还保护不住一个莫望,果然还是自己太单纯了……
十五走上前:“东风阁在江湖上大名鼎鼎,不知怎么称呼阁下?”
男人想了想:“名字啊,好久不用了,他们叫我阁主。”
“阁主神通广大,自然应该也知道我等是为何而来。只是我还想再问一件事。”十五走近男人,月阑珊跟在后面攥着袖子,紧贴着年初一,防备的看着一屋子的人。
“六皇子快人快语,牵引香是我亲手所制,毒性猛烈,奈何原料稀有,我已多年不曾调制。多年前有人重金购了三瓶,不过不是你父皇。”
“那是谁!”
“在下向来讲信用,是不会透露买主的消息的。你们今天,不是为了解药而来吗?”
说着一擡手,身后的人立刻递上一个红木盒子,面向十五他们放在桌案上打开,里面是一个半个拳头大的药瓶。
“六皇子年纪小,毒药未曾完全侵蚀肺腑,这个用上一年多,就可以解毒。只是令皇兄,在下怕是也回天乏术了。”
“……”十五怔在原地,其实他看哥哥的样子就觉得不妙,他的身体看着就已经行将就木,他也知道,一旦身体的器官被完全损害失去功能,任是什么灵丹妙药也救不过来了。
可他还是不相信,想抓紧时间再试一试。
“你没骗我?”十五冷言。
“你到江湖上问问,我做生意向来公平诚信。”
“好……”十五松开了紧紧攥着的拳头,“只是,你要的东西并非是我的,我没资格拿它来和你交换,你还有什么其他想要或者想做的事?我会尽力……”
月阑珊在后面听他的话一愣,自己本就是带着宝贝出来的,其实她也犹豫过,但是……
男人难得轻笑了一声:“六皇子还是不够了解月小姐啊,我既然能拿出解药给你,就说明我也确信能得到我要得到的东西。”
十五护住月阑珊:“阁下未免也太自信了。”
他话音未落,月阑珊已经越过他走了出来:“东西在我这里,你怎么保证你的解药是真的!”
“阑珊……”
男人似乎不甚在意:“月小姐,换不换在你,实不相瞒,明日我就要去塞外,你若再想见我,可能也要几年之后了。”
月阑珊抿唇思考了一下,从领口抽出一根黑色的挂绳,上面挂着一个绿莹莹的坠子。
“阑珊,这是你的东西,你不用……”
“聿哥哥,其实我也不知道它到底是不是宝物,我只是想搏一搏,不过我知道,眼前人更重要,这个东西,也只是让我留恋过去的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