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知道。”小姑娘挺起胸脯，一本正经道：“喜欢就是你总想看着她，她笑的时候你也笑，她不开心的时候你也不开心。”

小孩子对“喜欢”这样的字眼懵懂，说出来的话却直白。

陈嘉寻点点头，又听小姑娘弯着眼睛补充道：“就像可可喜欢嘉寻哥哥，喜欢秀芳妈妈，喜欢家里的每一个人，也像小七姐姐喜欢嘉寻哥哥一样。”

“你们在说什么？”岑音推门进来，“谁喜欢谁？”

“小七……”可可的话甫一出口，却被陈嘉寻打断，“有事？”

“郭老师的电话，问不能不把我这两年的作文收集整理成范文册子，发给大家学习。”似是有点不好意思，说完之后岑音还吐了下舌尖。

陈嘉寻很少看到她这种灵动的模样，湛黑眼底溢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温柔。只可可转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看陈嘉寻，又看看岑音。

嘉寻哥哥一定是喜欢音音姐姐的！

考虑到可可的身体状况，岑音和陈嘉寻没有待太久，两人一起从医院出来，走了一段路，岑音才忽然停下脚步。

“你，把手伸出来。”

“嗯？”陈嘉寻不解，但还是把手伸了出来。

岑音从衣服包包里摸出一个明黄色的平安符，放在了陈嘉寻的掌心，“这个是我昨天去寺庙里求的。”

很平整精致的一个平安符，陈嘉寻第一次收到这样的礼物，“求了什么？”

“嗯……”岑音沉吟，想起自己在菩萨面前的那些碎碎念，到底还是有点不好意思了。

“不告诉你，说出来就不灵了。”

“嗯，那应该至少其中一个愿望是和我有关。”

“嗯？”岑音怔了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陈嘉寻的话隐隐让她有了种招架不住的感觉。

“才不……”岑音想反驳，又觉得否认就是落了下乘，于是格外傲娇地撂给陈嘉寻两个字：“臭美。”

陈嘉寻跟上岑音的脚步，顺手将平安符收好，“等下什么安排？”

“不知道，去书店看看书吧。”

“嗯，我刚好也想买几本书。”

“……”岑音唇角不受控制地翘起，小声嘀咕：“那你还真的挺刚好。”

“嗯？”

“没什么，今天天气挺好的。”

距离医院不远处就有一家大型综合书店，书店在商场里，岑音和陈嘉寻一起上到三楼，路过几个娃娃机的时候，岑音下意识地多看了一眼。

透明的玻璃柜里装着毛绒的棕色小熊，虽然质感不如陈嘉寻送给可可的那一只，但憨态可掬，莫名的可爱。

“很喜欢这东西？”

“才……没有。”岑音用指尖理着耳边的碎发，小声辩解道。

“哦，那刚才也不知道是谁，看着小朋友的礼物喜欢得不得了。”

“……”岑音想，她刚才表现的很明显吗，她只是忍不住多捏了两下熊耳朵吧，虽然小熊真的很可爱很好捏。

她温温地哼了声，“对啊，我给可可求了平安符，也给你求了，你给可可带了礼物。”

后半句岑音没说，只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向陈嘉寻，让陈嘉寻恍惚生出一种自己做了多么罪大恶极之事的错觉。

和这样一双眼睛对视，陈嘉寻只有妥协的份。

他点头，“行，我的错。”

岑音难得使小性子，双手揣在棉衣兜里，“本来就是你的错。”

陈嘉寻却已经站在娃娃机前，他摸了摸口袋，刚好，还剩两枚硬币。

“干吗？”岑音见他捏出硬币，“你要夹娃娃呀？”

陈嘉寻捏着硬币转头看她，“就这两个，赌一把，看能不能给我自己争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岑音：“……”

岑音没接话，心里却已经开始紧张，她看着陈嘉寻捏着硬币投入币口，看着他修长的指节扣住操纵杆，玻璃柜里的铁爪随之移动——岑音觉得市统考的时候她都没这么紧张。

陈嘉寻稳稳控着操纵杆，视线凝在一处，看准时机拍下开始按钮——铁爪下移，将最上面的一只小熊轻轻的拎起来。

岑音之前也爱抓娃娃，但每每在这个环节败北，最后就丧失信心了。

视线里，软软的铁爪搂着毛茸茸的小熊，小熊身子倾斜，铁爪松开——

就在岑音以为这一次也会和之前的无数次一样时，小熊却稳稳落进口槽，一切仿佛不过一瞬。岑音听见闷闷的一声咚，清晰无比地敲在她心尖最柔软的一处。

陈嘉寻已经俯身，将小熊抓出。他手大，小熊被捏的变成了三角饭团脸，正可怜巴巴看着岑音。

“陈嘉熊你……”

陈嘉寻唇角勾起笑，“陈嘉熊没有，陈嘉寻倒是有一个，你要……”

“谁说没有！”生怕陈嘉寻又说出什么让她无法招架的话，岑音一把薅走陈嘉寻手里的小熊，“这个就是。”

像是要再次肯定自己这个有些蹩脚的说法，岑音看着小熊黑豆一样的小眼睛，“喂，从现在开始，你就叫陈嘉熊了，你知道了吗。”

“……”陈嘉寻偏头，唇角勾起一个浅弧。

陈嘉寻：嗯，跟我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