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平根本没带,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说自己有。
张公公欣然开门:“请,殿下等你很久了。”
元平进门,我也跟在后边,但被拦住去路。
“元喜小姐就不要进去了,已经没你什么事了。”
我听这话刺耳,且这老太监满面狡黠,心里忽然起了不好的预感。
在门外顶着冷风站了许久,有人高声呼喊着往这边靠近。
“平儿?你去哪儿了?”
是阿娘!
我也回应把她引到身边。
阿娘见到我,沮丧失落:“你哥哥呢?”
“在里边见三皇子。”
阿娘诧异:“他见三皇子做什么?”
张公公回她:“等他出来就知道了。”
话音刚落,元平忽地开门,眼神涣散、踉踉跄跄地走出来,身后还拖了一地的血迹。
阿娘尖叫一声,扶着他跌坐到地上,一掀开罩衫,一把冷冰冰的短刀扎在他腹部。
我双腿发软,望向张公公,他也瞪大了眼睛,转身往屋里去,紧接着尖锐喊叫:“殿下?!殿下你怎么了?来人啊!殿下出事了!”
赵方羡被一众侍卫背出来的时候,我与家眷都被堵到厅堂里趴地跪着。
阿娘在我身边,脑门抢地,低声颤抖地诵念金刚经。
而爹爹则跪在最前边一声不吭。
不久之后,有人通报大理寺、刑部和御史台的人一起来了。
我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阵势,要一下出动三部查案。但转念一想,赵方羡就算被太子肆意欺侮,也终是皇家子嗣。我们元家再兴旺,在他面前,不过就是蝼蚁一群。
原来君臣之间的天堑,远比我想象得还要深。
夜渐渐深沉,大理寺卿亲自审问了一轮,轮到我时,无趣沉闷地问道:“什么身份?”
“元家老三,元喜。”
“三皇子受伤的时候,你在哪里,做什么?”
我如实回答。
大理寺卿眉头一皱:“你等在三皇子门外是要作甚?”
我回答三皇子今日伤到了,我来关切他。
他果然问:“他是怎么受伤的?”
我已经领悟到君臣之间的天堑跨越不得,便决定摘掉赵忡的名字:“今日在花园玩闹,我和三皇子一起从树上摔下的。”
“描述一下当时的场景。”
我闻言,脱口而出等待受审时准备好的说辞,有人在一旁挥笔记录。
我瞄了一眼,目光又流转到角落里,那个娇小又站不直的身躯默默溜走了。
张公公应是在那里听了好久。
我心想他能过来,赵方羡应该没什么事。
大理寺卿又问多几个问题,全在我意料之内,于是顺利挨过这轮审讯。
我回到外边的厅堂继续跪到地上,低声安慰阿娘:“娘你放心,我们家一定会没事的……”
阿娘没理睬我,仍旧诵念经文,眉头紧锁、紧闭双眼。
她如此忧虑,我开始自责与内疚。
的确是我太不懂事,给元家招惹如此多的麻烦。
我也学着阿娘的样子,闭眼诵经,并发愿:如果今晚能平安度过,往后我元喜一定洗心革面,安分守己做好元家三小姐。
天快亮时,我双腿已跪得麻木,鞫司告诉我们还要等三皇子醒来,有了他的指证,这桩案才能交给谳司议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