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九不需要做什么就可以拥有这些。
只要她乖乖地在这里做她的女儿。
她有的,她都会给她。
席上风光。
江南士子多才气,诗云翩翩,如水般不竭。
渠芳夫人带着儿女略坐了一会儿。
见到嫦太师和嫦太夫人,她正准备带着儿女上前,旁边伸出一只手挡住她的去路。
渠芳夫人矜傲地昂首侧身,正要看是谁敢拦她的路,就见自己母亲与侄子站在旁边。
“谢夫人,谢姑娘,借一步说话。”
谢圆不知何事,仰头看着表哥。
佘舟野特地找嫦家的女使要了一间清静的屋子。
屋子里几人对峙着。
佘老太君定定地看着面前早已让她失望,且失望多次的女儿,沉声道:“你的女儿呢?”
佘渠芳梗着脖子:“圆圆,还不见过外祖母。”
外祖母分明不是说她,娘亲真是的!谢圆跺了跺脚,不甘不愿地行礼问候:“见过外祖母,见过表哥。”
佘老太君摇头,手掌拍着桌案,怒道:“你知道我说的不是她!你带她来,带一个外人,竟然不带自己的女儿,你妄为人母!”
谢圆可听不得这个,自小只有她给别人气受,哪有别人可她气受的,只有这个老太婆,每次见到她都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谢圆站起来,气冲冲地:“我是外人?!我才是娘亲最喜欢的女儿,你的那个谢九,娘一点不喜欢她,祖父也不认她,她早就被关在小院里了,你想见她,下辈子吧!”
虽然早就知晓佘渠芳是怎样的性子,可听到她将谢九关在小院里,佘老太君还是失望了。
失望中又有对谢九的愧疚。
她将那个孩子送回去再次受了次委屈和痛苦。
佘老太君闭上眼,没有理会谢圆对她的言语不敬和激怒,平静道:“佘渠芳,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
渠芳夫人看着她这幅样子,好像在她佘老太君眼里,她佘渠芳是个不折不扣的禽.兽。
渠芳夫人蓦然擡头,红着眼,声嘶力竭道:“你懂什么!你又知道我有多难!我难道要带着她出门交际,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佘渠芳亲生的女儿是个什么样的身份!你想过我吗?你想过公爹和叔伯妯娌们知道后会怎样看我吗?我的女儿让谢家蒙羞,成为我的耻辱!你以为我愿意!”
渠芳夫人声嘶力竭,不能呼吸。
佘老太君看着她的样子,很难想象她从前,在闺中时,在她膝下时,也是个好孩子。
世家贵胄,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窝,谁进去,谁便会变成吃人的野兽。
她当年拼了命想逃离谢家,却不想,她的女儿拼了命要去谢家。
去了谢家,变成唯利是图,不顾血肉的模样。
佘老太君看着她如今的模样,说不痛心是假的,她心里仿若受着刀山火海,心痛难耐。
儿女是债。
她当年没能阻止她,已经是对不起她,如今,不能再对不起自己的外孙女。
佘老太君缓缓吐了一口气,定音道:“好,既然你谢家不要,我佘家要。”
“自此,她小九与你谢家再无干系,我将她过继到你哥哥和嫂嫂名下。”
佘舟野垂着眼,淡然地从怀里摸出一张写满字的纸:“签上,分的干干净净。”
渠芳夫人恍恍惚惚地看着那张纸,耳边响起空鸣。
其实这很好啊,做不成她的女儿,那便去佘家做女儿,做佘家的女儿有多好,她不是知道吗。
这样,既可以不担心她连累她的面子,又可以去别家过好日子。
应该是很好,很开心,很满意的事。
可渠芳夫人看着面前的纸,竟然觉得心慌。
好像有什么失而复得的东西要慢慢地从她身边剥离。
她分明没有太在意她,也没有将目光长久的停留在她身上,有时夜里她会站在窗前,静静地看着旁边的小院落,想着那个安静的女孩儿在做什么。
她以为这辈子就是这样了。
她不会带她出去,可她也好好养着她。
不短吃穿,就这样养着,成全一场母女情分。
若有能丢开这个烫手的不知何时会炸的脏水袋,她应该是十分愿意的。
可真到了这个时候,为何这样怅然若失。
渠芳夫人抖折手,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盖好印章。
那张代表着谢九的归属的薄薄一张纸便到了别家。
她再待不下去,没有去拉自己的儿女,浑浑噩噩地开门走出去。
走到外面,文会宴上,文豪们正在比试着书法,嫦禾向他们这边望了一眼。
见佘舟野点点头,她笑着叫人呈上来一卷经卷。
经卷一出,满座哗然,几位大儒隐隐躁:“这位大家可在席上。”
佘舟野带着祖母一早便来了嫦家。
他与嫦家并不熟,嫦家诗书传家,在江南的文人中十分有名望,但谢九与嫦家的淑女是姐妹好友,邀她帮忙请父兄促成了这次文会宴。
啾啾这边也取了纸笔,临窗坐着,准备画一副夏日野趣图。
哪想,画着画着,旁边的人就开始撩裙子不老实。
这位谢家的女使绒绒姐姐,看着人家一截白生生的颈子微俯,不知想到什么不该想的。
将人抱起来,揽到自己腿上坐着。
仗着自己人高腿长,坐在窗边的高几上,人家够不到地,只能任他施为摆布。
从外面看,只能看着两个漂亮姑娘,一个红着眼圈微微颤着,一个勾着得意的笑。
啾啾背着手,掐他腿。
好家伙,这个绒绒姐姐是个裙子底下没穿裤子的。
正是热烈,外面小满忽然推开门小跑过来,一边跑,一边看着他俩笑:“娘子,娘子,你哥哥来接你啦!”
啾啾一抖,绞杀宋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舅哥还有三秒抵达,绒绒你惨了你没了,欺负人家妹妹欺负到这里来了
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