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褚说：“等你这阵子忙完，我去休两天假，我们去海岛玩。”
3.
她又暗自观察了一段时间，发现陈褚确实是有一点点烟瘾的。
但他自己也知道克制。
陈褚会随手从茶几下摸出一盒，敲出一支烟叼在嘴里玩，有时候点燃，有时候不点。
有日，她端着一碗刚洗过的樱桃去隔壁，正好撞上他叼着根没点燃的烟在改东西。
卓归怡明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窝在一旁吃了三四颗樱桃后，盯着他嘴巴里的烟，突然出声：“给我一支试试。”
陈褚：？
等他意识到卓归怡也想学他抽烟的时候，后者已经自己越过他，探手去摸桌下的烟盒了。
“干嘛干嘛？怎么还自己伸手拿了？”陈褚人有点傻，急急忙忙丢了指间夹着的烟，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扯起。
卓归怡擡头看他，眉间微蹙，不满。
“别，这玩意不好。”陈褚不想让她沾，“你是不是不开心，我带你出去玩行不？”
卓归怡不说话，就看着他。
“算我求你。”陈褚是这么说的，一边说一边伸手将茶几底下仅有的两个香烟盒子丢进垃圾桶。
不仅如此，他还假意将桌上的水碰到，正好浇上垃圾桶，将里里外外弄湿一片。
就怕她从垃圾桶里又把那两个盒子捞回来。
然而卓归怡并没就此打消念头，盯着湿漉漉的垃圾桶看了半晌，轻飘飘道：“你平时抽的什么啊？”
这就是要自己去买的意思了。
陈褚牙疼了，他找了张废纸盖上垃圾桶，随后盯着那碗樱桃，矢口否认：“我没抽过。”
至此，卓归怡是没在他身旁闻见烟味了。
贝安妮问：“那他要是在外面抽呢？”
那就随他。
至多不过一两根。
卓归怡要他健康，也要他高兴。
4.
卓归怡有点儿意外的是，陈褚和韩征卿合作了。
她当时参与韩征卿的那个项目，后续其实一直都不如人意，以至于韩征卿不得不挪开部分精力去搞别的项目，也算是个懂得及时走出死胡同的人。
只是她没想到，陈褚在接她下班时，就在她身旁听了那么一耳朵，不久后便和韩征卿一拍即合。
拉投资时的投资人说得不错，韩征卿手里握着的专利太过理论，要拿到实际上来，才能让人探清虚实。
而陈褚一句，将人工智能与假肢结合，顿时打通了困了韩征卿许久的胡同。
她好奇，还问过陈褚：“你不是很讨厌韩征卿吗？”
每次接她上下班，遇上了总是没有好脸色。
陈褚则一口叼走她喂过来的苹果块，满不在乎：“你已经是我的了。而且他也挺讨厌我的。
“但是如果因为你，他放弃了和我合作的机会，那他还挺蠢。”
卓归怡：“那如果你是他呢？”
“那我不会合作。”陈褚有点儿狂，“我会有另外的机会。”
其次，卓归怡还觉得很意外的是，陈褚去假肢公司实习的那段时间，还结识了公司的高层。
总之，在同班同学还在经历校招寻找工作机会的时候，陈褚的公司就这么开起来了。
他与他的团队不知如何操作，到最后便是韩征卿的创业团队与机械工程教授的两名爱徒处在核心技术部，陈褚借着甘东的投资和外派人手，解决了很多麻烦。
再是，陈褚与曾实习过的假肢公司签了份合同，即将陈褚公司的业务并入他们公司十年，他们公司开设智能义肢业务，外包给陈褚的公司。
值得一提的是，公司股份在律师的公证下分配得当，只是卓归怡从未想过，陈褚会把自己的股份收益分给她一半，又给了她不少的股份。
陈褚的事业如火如荼，他还凑空跨考了束泞大学本校的机械工程研究生。
至此，陈褚才敢真正去拜访卓归怡的父母。
事实上，陈褚轻飘飘一句“再等等”，卓归怡并未放在心上。
直到陈褚在拜访过她父母后，兴高采烈拉着她凌晨四时去看日出，卓归怡才知道。
黎明前，山腰的空气清新又冰冷，远远望去，沉寂的脚下是雾茫茫一片。
陈褚说要记录日出，便在身后支了个相机，随后拉着她躺着野餐垫上。
直到躺下，卓归怡才惊奇发现头顶万里无云的夜幕中，无数的星子闪亮。
像是一瓶细碎的宝石屑不小心被碰倒，洒了一地。
“你哥那时候让我多掂量着点。”陈褚把玩着她的手，“他说，你愿意谈恋爱就谈，但我得把握度，不然要我好看。”
她有一搭没一搭地听，也应他：“然后呢？”
“我说，我对你是认真的。”
卓归怡弯了弯嘴角，“嗯”了一声。
“你哥说，认真这个词不是说出口就说出口的。”陈褚想起卓绍祺盯着他警告的模样，笑了一声，“他说，他不会同意你会跟一个让你生活质量降低的男人。”
卓归怡愣住，慢慢明白了他为何这般拼。
“他说，最直观的是，如果你不能再开开心心地买你喜欢的包包，那他就不会同意。”陈褚说，“我那时候就答应他了，我会让你毫不顾忌地买你想买的东西，用我的钱，而不是我家的钱。”
“我还跟你哥讲，”陈褚像是从口袋里摸出什么东西，“你一直都有能力，且都在为自己的喜欢买单。”
他一直一直都知道，卓归怡的优秀漂亮，皆是只因为她自己。
蓦然，卓归怡察觉手指间多了一抹凉意。
她一愣，手轻易从他掌中擡起，随着她支起上身，她也看见了。
天际破了一道口子，金灿灿的光芒从口子中争先恐后地探出，企图照亮大地。
卓归怡的手正对着那道口子，在独一无二的日出光芒下，清晰地看见了无名指上的戒指。
她猛的回头，看见陈褚也支起身子看她，嘴角扬起。
他也许，可能要问她——
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但是卓归怡没有给他机会。
她双眸亮得惊人，直勾勾地盯着他。
黎明之中，她的皮肤一样白得发亮。
“我爱你啊，陈褚。”
感谢遇见，晚安。
*——不蛀于2023/02/282：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