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是很笨，很快被按陈褚一字一词搜到了那家茶楼，距离不近。

“这个控制系统是去保养时经理给我升级的新的，我还没怎么用过。”陈褚说，“可能拿我的车试水呢，还没开发稳定。”

卓归怡靠回座椅，眉间微松，思索了两秒：“新车吗？”

他的车，内外都干净。

“不是，这个车是我舅二手卖我的。”陈褚像是想起什么，笑了，“他说我来束泞，公寓也有停车场，有个车比较方便，正好他有辆闲置的车，也没跑多少公里，便宜卖我。”

他将“便宜”二字咬重，卓归怡觉得其中有故事，侧头听。

“他唬我呢，比落地的价格还多了两百块钱‘油费’，我后来才知道。”陈褚说起来很轻松，大致他口中的舅舅也待他很好，这事说起来玩儿似的，“但是没办法，他还拟了合同，还说我能分期，不给我收利息。”

“不过我到现在只还了那两百块钱油费。”

卓归怡被他的语气逗笑。

陈褚看她两眼，嘴角上扬的幅度更大了些。

“你经常开车吗？”卓归怡指尖碰了碰眼睛，指腹轻轻压了压，随口问，“养车也蛮费钱的。”

陈褚说没有，“上课出门几乎都地铁过去，方便点，开车还要找停车位。”

他又说：“你要是想用车，可以找我。”

卓归怡莞尔，“嗯”了一声。

车内见面时的谨慎早已松动，惬意的冷气拂面，两人之间气氛闲适。天际漫出绚丽的晚霞，车外路旁的灌木景观飞快闪过。

路灯，车辆刹车被轻踩一下，随后又稳当地跑过。

“能再帮我个忙吗？”陈褚在中控台轻声播放的歌中说。

卓归怡本是无所事事看着窗外，听闻，回头看向他。

“你座位前面储物柜，拿包纸巾，我擦擦镜子。”

卓归怡本来想说她包里也有纸巾，但寻思着，也没说出来。

她伸手，在柜扣上稍稍使劲，储物柜反应灵敏，随即落下。

卓归怡的第一感觉是：满。

最外边横放着一个米白色硬挺的礼物袋子，占据了整个柜子表面。

卓归怡心一动。她的指尖停在操控，下意识想回头去看陈褚，但一瞬间又克制住。

“这……”她略微迟疑地出声。

“纸巾在袋子下，你把袋子拿出来就好了。”陈褚说，语气与平日无异。

卓归怡的指尖碰到，才知道袋子算空，里面的东西不大。她向来对拿取矜贵的东西谨慎专业，指尖小心探到袋子边缘，用了几分巧劲将开口边提起，没有留下一点摩擦和折痕。

怕一头往上提，一头往下倒会损伤到，卓归怡索性将整个袋子拿出，感受到袋子里不轻不重的重量，将袋子搭在自己腿上，不动声色地将开口朝向她不能看见的前方。

底下果真丢了几盒纸巾，还有一盒没开的烟。

卓归怡拿出一包，垂眸将开口打开，抽出纸巾的半部，方便陈褚抽取。

“这。”她将纸巾放在中控台。

不等她再动作，陈褚说：“不用放回去。”

卓归怡看他。

“送你的礼物。”

猜到了。

卓归怡抿唇，瞥了眼腿上的袋子。

袋子上印着logo的花字。

这个牌子她见过，贝安妮之前也给她送过。

陈褚等了几秒，没等到她的反应，侧目看她好几眼，之前做好的准备一瞬间也忘了干净。

他只能由着脑子里想起什么，便说什么：“陪我姑姑去商场，路过的时候觉得你会喜欢这个。”

那天晚上，她在小雨中跳舞，身旁桌上徐徐燃烧的香薰蜡烛火焰也很夺目。

后来几次，她在露台，身旁也会燃着蜡烛，形状味道不同。

卓归怡指尖微动，喉间咽了咽，问：“我可以打开吗？”

她没问为什么送。

傍晚夜色一旦侵染，整片天空便会晦暗得很快，色彩艳丽的晚霞为世界沾染几分迷幻。

卓归怡感性地不想打破此时的气氛，如果陈褚没准备好这个问题的答案，她俩之间必定还有个推辞客套的来回。

“当然。”陈褚说。

卓归怡擡手取出袋子里方正的小盒。

盒子正面明晃晃一个框住蜡烛气味的名字。

【Roses】

一股甜又不腻香味沾染她的指尖，淡淡弥漫在车内。

卓归怡仔细辨别，闻见一股荔枝味道。

他送的是经典款，罐身干净简单。

卓归怡由衷地：“谢谢你。”

陈褚松了口气，“嗯”了一声。

卓归怡收好，想要把盒子放回袋子里，不想发现袋子里还有薄薄的一张东西。

她好奇地取出，是一张贺卡。

她打开，入目是清晰秀气的字迹。

【学姐，

祝你天天开心。

——陈】

女生娟秀的字迹。

还有“学姐”的称呼。

卓归怡看向陈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