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寒渊温和地笑了笑：“嗯，加油。”

到了应该说拜拜的环节，男生却没有要走的意思，一副看竞争对手的眼神、目光移到叶笙笙身上，警惕地笑着试探：“同学你好，请问你也是想考纪教授的研究生吗？”

他打听到纪寒渊今年计划招收硕士生名额只有两个。

上次纪寒渊在学校里的讲座效果很好，专业知识扎实、讲解条理清晰通俗易懂，同时态度谦逊为人和善、再加上在他身上似乎已经变得不重要但依然无法忽略的高颜值加持，引得一众学生“非他不考”。

而眼前这名女生和纪寒渊关系很近，纪教授还亲自给她挑选考研书目，上岸概率明显增大，说不定是过线就要的选手！

如此一来，名额便只剩一个，真就成了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男生心里暗潮汹涌，然后就听见叶笙笙云淡风轻的声音：“同学你好，我是你们纪教授的女朋友，为了避嫌，并不打算考他的研究生，刚刚那句话是开玩笑的。”

书店里虽然安静，但并不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男生站在原地，却觉得四周一片死寂，仿佛天地间都听到了他刚刚的尴尬。

他看看叶笙笙，又看看纪教授，半晌才扯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对叶笙笙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真诚又讨好：“师母您好，初次见面，我请您喝奶茶吧。”

叶笙笙：“……”

叶笙笙和纪寒渊能感受到他的热情，但是并不想喝他请的奶茶，让学生花钱不合适。

但是男生太执着，非要把两人带去奶茶店。

无法，纪寒渊只能默不作声地抢在男生之前扫码付款，把一杯奶茶递给他，自己拿着两杯走回桌位。

男生跟在他身后，有些懊恼自己动作太慢。

学生在场，叶笙笙也要注意言行，三人分别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正经得像是在提前开研究生组会。

纪寒渊和叶笙笙坐在一侧，男生坐在两人对面。

他性子跳脱且八卦，没过两分钟便坐不住了，从书包里拿出习题册和草稿纸，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公式，“老师，我想向您请教几个问题。”

纪寒渊：“……可以。”

于是，三人在奶茶店讲了两个小时的物理题。

男生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的问，纪寒渊全都细致讲解，叶笙笙顺便复习了不少知识点。

男生离开之后，叶笙笙身体往纪寒渊的方向歪了几分：“纪先生你真的好有耐心啊。”

纪寒渊无奈笑着说：“选择了这个职业就要做到这个职业应该做的，这是责任问题。”

叶笙笙单手托腮看他。

玻璃窗外是来来往往的行人，男人静止在行人之间，眼睫微垂，认真看着手机上工作群里的消息并回复，长长的睫毛微微上翘。

等他打字结束关了手机，叶笙笙问：“所以你会收刚刚那名男生吗？”

纪寒渊看过来，一本正经道：“其实他还不错，思维灵活，基础知识牢固，心思也单纯，但是估计会比较亮。看初试成绩和复试表现吧。”

“会比较亮”这四个字成功让叶笙笙笑出声：“我觉得你变得比之前幽默了。”

“或许是工作和家庭原因，从小受到吴女士耳濡目染。”

叶笙笙缓缓坐直，看着他眼睛，不可置信地问：“吴女士？”

“嗯，就是你想的那位吴女士。”

叶笙笙说：“快带我去见她！”

纪寒渊牵过她放在桌面上的手，“但是她可能不记得你了。”

叶笙笙怔愣住：“不记得我了？可是你也是记得我的啊，你们两个不应该是相同的情况……”

纪寒渊说：“其实我之前也不记得你，只是从十五岁开始意识到，我是在等一个人，但是具体是在等谁以及记起你告诉我的信息，还有我们经历过的一切，都是两天前的事情。”

十五岁是纪寒渊遇到叶笙笙的时间。

系统说过，小说和现实世界的时间流速比是6：1。

叶笙笙已经回到现实世界半个月。

这意味着，从叶笙笙离开，到纪寒渊在那个世界里发病去世，他自己生活了三个月时间。

“原来你不是和我一起离开的，也不是一个月之后就离开的……”叶笙笙有些心疼他。

“这没什么。”纪寒渊擡手揉她发顶，毫不介意这件事情，反而语气非常温柔地安慰她：“云朵很喜欢傅廷煜和颜黎，他们两个人对云朵也很好。张某仁拿到了年末的最佳导演奖，颜落和她男朋友闪婚了。”

“所以我留在那里三个月时间的意义，是把他们的消息带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