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中李长源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右手,心里清楚两家本身生死比武,既然输了,就要守规矩,纵使对方不下杀手,也须自我了断。
李长源恼道:“比武而已,为什么一定要分生死?人生漫漫何其长,一时失败,又能说明什么?”
老者呵呵笑着过来,“你懂什么?我们两宗早立下规矩,生死比武,有生必有死。他输了比武,难道还能生?”
这是什么狗屁比武规矩,一点人性都没有,难道弟子的性命便不是命了吗?
李长源心中骂了一句,见老者撩开眼前遮挡的脏发,那张脸上充斥着奸邪,此刻想起在山下时,老者是独自一人上山,定是以前的弟子不如神象宗弟子,在比武时被对方杀光了,如此一想,便越气,“闭嘴!你的弟子比武输掉死了,你身为师傅,为何不死?”
此言一出,激起浪花朵朵。
老者愣住,这是他从来没想过的事,似乎这话非常有道理。
李长源夺下刘师兄手中的剑,抛得远远的,大声道:“大家入宗门是为了修炼,为了弘扬正气,为了守护天下苍生。比武必有输有赢,这一次赢了,不见得下一次就能赢。”又低头对刘师兄道:“人的性命只有一次,汝之父母把你带至这个世上,难道就是为了比武?”
刘师兄身体猛然一震,转头凝望,旋即翻身跪向李长源,“长源兄所言极是!”
李长源向他伸出右手,欣然拉他起身,此时才见他脸上有了真正的笑容,不似之前,笑中有假有邪。
校场外众师弟,相互对视,一时沉默不语。
虽说李长源、文嫣并没有按老者所说那样,杀了对方,不过他见二人轻松击败对手,老者欣喜若狂,如同捡着宝一样,便伸手去执二人。
二人一见他那脏得无法入眼的两手,急忙缩了回去。
老者知他二人所想,毫不在意,依然兴奋地道:“走,跟我回宗门!”
“啊!”
二人惊叫出来。
“你们三既然是我徒弟,当然要跟我回宗门。放心不远,一个时辰就到了。”
李长源带着文嫣、魏无忌连连后退,道:“不,不,不!”
若不是矿洞内青衣女子和李长峻均说神象宗有一枚九瓣灵心,就算神象宗请他来,他也不会来,此时更不会因为比武胜了,就加入一个不知道的宗门,并且宗主还是如此邋遢不堪,宗门可想而知。
魏无忌连连摆手,“我们是来加入神象宗的,你,你走远点!”
老者怒道:“我们合山宗有什么不好,想要什么修炼资源,随便拿。你想去,我还不想要,你们两个一定要去。”
李长源连番推辞,任他如何说,也不答应。
若此时离开神象宗,他日再想进来就难了,除非偷偷摸摸。
校场内吵闹一片,神象宗众师兄弟还在讨论二人之战,忽地听到有人喝道:“都吵吵什么?”
霎时,人人闭口,校场静得落针可闻,随即两人板着脸来到校场。
魏无忌见了,喊道:“五叔!”
来人中一是便是洛桑魏家五老爷现在神象宗戒堂长老魏郊,另一人是宗门教习长老莫平之。
“你怎么来了?”魏郊看见人群中的魏无忌,先是一愣,转而问道。
魏无忌上前行了一礼,道:“侄儿修为太低,想入宗门修炼。”
魏郊欣慰地点头,“我早说过,你来宗门修炼定是好过家中自修。想明白就好!”
魏无忌侧身,介绍道:“这是侄儿以前提起过的,柳林李长源、文嫣。”
李长源和文嫣微微躬身,“魏长老好,莫长老好!”
魏郊微惊,看着李长源,问道:“柳林李家?你来做什么?”
魏无忌抢先答道:“和侄儿一样,入神象宗修炼。”
李长源见他眼神有异,想必多少知道李家变故,此时魏无忌替他回答,也算是解一围。
他们不认识文嫣,对她倒没什么意见。
校场中众师兄弟才知魏无忌所言不虚,果真是戒堂长老的侄子。
老者一惊之下很快平复了脏脸,厚着脸皮道:“你们别想争,他们两个现在是我的弟子了!”
李长源正色道:“前辈真会说笑。”
老者生怕他们两人跑了,蛮不讲理地道:“老夫乃合山宗宗主,一言九鼎,当然是认真的,反正你们想也罢,不想也罢,都是我合山宗弟子。”
一旁的魏郊和莫平之见了,已猜到原委,定是他“强买强卖”,一笑而过,二人心道:只要他不在神象宗闹事,便任由他去。
魏郊散去众弟子后,对四人说:“诸位远来都是客,权且先在敝宗歇下。”
随后,吩咐弟子为四人安排了客房。
魏无忌见是自家叔叔安排,不疑有他,安心住下,倒是李长源觉得有些奇怪,神象宗两位长老一直在宗门里,对会客厅、校场所发生之事也似乎了若指掌,但却偏偏在比试完后才出来。
同时,在听说李长源是柳林李家的后,眼神中细微的变化被他捕捉到,此时天色尚早,却没有赶二人下山,反而是早早安排客房。
李长源见魏郊离去,轻轻跟着,只见他出了馆院,唤来一名弟子,叮嘱道:“看好他们,莫让他们到处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