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眉头蹙起,杏眼微怒,右掌对着桌上茶杯轻轻一扇,茶杯无风疾飞向大长老。
大长老见状眼角微眯,右脚在地上轻轻一点,腾空躲了过去,落地之时化右掌为拳,体内浑厚灵力在拳上汇聚,一道化为凝实的拳影袭向李夫人。
李长源知道大长老实力丝毫不弱于族长,这一拳又是他情急之下的全力一击,怕母亲难以应对,急忙跨出一步,挡在李夫人面前。
谁知,身形刚动,人未至,李夫人已飘至他之前,右手结了个兰花指,一指弹向大长老。
这一指看似轻柔无力,转眼尖以屋内空气中的水汽凝成一柄短剑,随着短剑飞向大长老,越来越长。
李长源感到一种令人窒息的气息袭来,压迫得他无法呼吸。
只是短短一瞬间,这柄短剑汇成六十余公分的长剑,划过大长老肩头。
一道气剑之下,大长老接连后退数十步才稳住身形,不过肩头已经鲜血直流。
“老夫眼拙,没想到李夫人也是修炼之人。”还没有说完,大长老右脚猛地一跺,跃到院外,转眼消失。
眼见母亲一招击退大长老,那可是元婴境巅峰强者,李长源心中极为震撼,自有记忆以来,从来没见过她出手,更不知道她的修为居然还在大长老之上。
“你只管住在这里,我看谁敢动你?”李夫人厉声说道,但从她的话中,却让人感受到浓浓的温暖。
李长源惊得合不拢嘴,说话也有些结巴,“娘,你,你……”
“我什么,还不是为了你。我已经有二十年未与人动过手了,今日活动活动筋骨也还不错。”
李夫人笑着说。
转身牵着文嫣的手又说:“若是府中有人找你,我可以挡住,但若是唐长老来,怕是我也无能为力。”
文嫣黯然,终归她不是李家人。
“待此间事了,我带她走。”李长源握紧拳头。
“此间何事?”李夫人问。
李长源心中一惊,他已不是原来的李长源,所说的“此间事”便是破了李府秘密,寻得这里的一片九瓣灵心。此事深藏于心,旁人从未可知。
自知不小心说漏了嘴,便解释道:“孩儿说的是祖祠一事。待查清是谁,一来还孩儿清白,二来也想知道那柄剑是怎么回事。”
李夫人摇摇头,“听为娘的话,那剑的事就不要管了,你也管不了。趁族长还没未回,你带着文嫣走吧。”
此时李长源怎会听她的话,坚决道:“不,我要查清!”
是夜。
李夫人安排文嫣与她同住一屋,李长源还住在原来的厢房。
黑夜过半,只听到屋外脚步声连连,李长源轻轻起身,从窗边向外望去,院中一片朦胧,一个黑影出现在院中。
那人也是奇怪,若说是刺客,必定在主人未发现之时,潜入房间。
但他只是在院中转悠,不时翻看院中杂物,声音也像是故意发出来的。
如此动静,不管是母亲,还是文嫣,她们房中都没有任何动静。
见那人似盗贼,李长源暗想,既然不是行刺,院中也没什么值钱的物事,他愿翻找,便由他吧。
那黑影似乎知晓他心中所想,在翻看一会儿,连连看向厢房,不见动静,又跃至厢房廊下,从怀里取出一根管子,顺着窗子缝隙伸进来。
投迷药?
那人正待要吹,李长源早先一步,向管子挥出一掌,掌风如劲,只看到窗外那端的管子冒出白烟,那人知晓屋内人已醒,慌忙弃了管,往院外纵身一跃。
此时,李长源蓦地推开窗,跟了上去。
此人修为较高,见他追来,也不停下交手,只顾着向前跑。
“别跑!”李长源吼道。
话音未落,二人已跳至院外,耳边传来母亲的声音,“莫追。”
李长源几步之下,离那人已很近,并未听从母亲之言,想要抓住那人。
那人知道他在身后追赶,接连跳过几道围墙,便来到一处灯火通明之处。
不过,那人一身黑衣,又蒙着黑面,跳入此院后,往院边树下一转,便失去了踪影。
突然眼前一亮,有人大呼“火起”,只见院内屋里,大火几乎是瞬间燃起。
再定睛一看,此院正是祖祠。
李长源暗叫不妙,那人是引自己上钩,正要从墙边跳出去,院门处已来了一大群人。
“长源,又是你!”族长大怒,在他身后是大长老。
“我……”
李长源知道此时就算长了三张嘴也无法辩解此事,看到门口这群人,身后又是正猛的火势,瞬间明白这一切是个圈套。
“李长源,你三番两次想要毁坏祖祠,到底想要干什么?”大长老暴跳如雷,“那柄剑也是你拿走的吧?”
转身看向族长,“族长,我听说这三年来,此子屡次前往矿脉,又屡次来祖祠,其心昭然若揭,若不严惩,恐使我族面临灭族之险哪!”
李长源看着大长老,心中奇怪,此前从未得罪过他,为何今日咬着自己不放,究竟是何居心?难道只是因为文嫣?
“来人,将这逆子就地正法。”族长手一挥,身边已有数名护卫提着刀走出来。
“我看谁敢?”院门外,李夫人大喝,随后便从人群中挤了过来,冷眼看了大长老一眼,道:“大长老急于处死我儿,意欲何为?难道是为了族中家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