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错信了梁雨盼,她当初明明答应我,要与你保持距离,这辈子与你不再相见,可转眼却又让这个女人来你面前刷脸,呵幸亏我求了陛下,让她去洛南,此等女子,我定......”
“母妃,你说什么?”周泽熙不敢相信自己所闻,“竟是你让她走的......”
“是又如何?”光王妃道:“当时答应得好好的,亏我还感到内疚,这才过了几日啊,便又来了,熙儿,此等女子心术不正,你定不能再沦陷下去啊!”
闻言,图雅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不顾礼节朝光王妃问道:“敢问王妃,什么叫做心术不正?”
“呵,你说呢,她来自这样的家庭,做出那样的事儿,答应得好好的事儿没过一会儿就反口了,这还不叫心术不正?”
懂了,图雅已全然明了,梁雨盼千辛万苦解决了所有事情以后却执意要离开,连提都不提周泽熙一句。
原来......
图雅仰头看向周泽熙,道:“如今你可懂了,她不是自己想要走的,是有人逼她!离开你以后她夜夜流泪,可你竟然要去相亲?周泽熙你可真行啊,是我看错你了!”
“呵,你这小姑娘口舌可真是厉害,什么叫做逼她,我只是向陛下提议,她若不想走,为何要答应?既答应了,又回来作甚?此女如此作派,实难登大雅之堂!”
若光王妃不是长辈,图雅定要与她大吵一顿,她看向周泽熙,难以置信:“周泽熙,你便是这样由你的母亲诋毁她?”
周泽熙呆状,似未闻,图雅再次质问道:“周泽熙,你为何不反驳你母亲的话,你明明知道梁雨盼并非这样的人,你说话啊!”
“被逼的......”过了不知多久,周泽熙终于缓缓地开口道:“若她不愿,这世上谁还能逼迫她......”
她性子这么硬,认定了的事又有谁能改变?
说到底,还是那句话,他终归非她所选。
而图雅此时才深深地明白梁雨盼之前的顾虑。身份,门地之见根深蒂固,又岂是她能左右的?
只是她对周泽熙,很失望......
“我终于懂了。”图雅出神地说:“梁雨盼说得对,你们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根本就不会有好结果。”
“你,究竟是什么意思!”闻言,周泽熙脸色发白,片刻后咬紧了牙蹦出这样一句话。
图雅并未回应,只见她偏身向光王妃施一礼而后道:“王妃,今日民女多有得罪。可我依然要告诉你,梁雨盼并非心术不正之人,您方才说她出生于这样的人家,作出这样的事儿可见她一直的顾虑都是有理由的。”
“哼,她能有什么顾虑,况且我何曾有半句说错,她的确是出生于那样的家庭,所以她才能干出这样的事儿!一个女子就应在闺阁中绣花品茶,谁家的好姑娘像她一样,女扮男装,将自己的亲生父亲置于死地,说句不好听的,那就叫做弑父!”
光王妃情绪激动,身边的婢女连忙扶她坐下,而后她又说道:“况且她明明答应得好好的,走了便走了,怎么让你出现在熙儿面前,如此女子心机狡诈,今日你便替我回了她,只要我活着一天,这璟王府,她便进不得!”
“母妃!”周泽熙不曾想过,亲母竟对梁雨盼偏见如此之大:“您需慎言,她......”
“你不懂!熙儿,女人的心思你不懂,你啊,这是被她所惑!”
图雅冷笑一声,道:“光王妃,梁雨盼出生于这样的家庭她无法选择,她是为母报仇而科考,她只是收集了秀水县一案的证据,定罪的可是刑部与大理寺,这算哪门子的弑父?就连当今圣上也说,她此举乃出于孝义!”
光王妃冷笑而嗤言道:“那是事情闹大了,圣上给她面子才这般说。陛下良善乃举世皆知,定不会让她死了!”
闻言,图雅暗叹,冷道:“算了,反正你已对她产生偏见,这部分我不说也罢。但请你搞清楚,她从未违背对你的诺言,就连平日里我们言语间涉及到璟王殿下,她也是沉默以对。若非璟王殿下占据了她留给昭怀公主的孤本,我定然不会前来。”
“哼,说的好像是那么一回事。”光王妃压根不信。
“是不是那么一回事,您亲自问璟王殿下不就知道了吗?毕竟他可是亲自看过梁雨盼给我的信,信中压根就没提过他一句,她还叮嘱我让我切勿纠缠。璟王殿下还因此暴怒,撕毁了书信。璟王殿下,您说是吧?”
闻言,光王妃看向周泽熙,见儿子失魂落魄,顿时脸色煞白。
图雅对周泽熙说:“请殿下命人将涉及荒漠治理的书籍整理出来,让聂云交给我就行,你这璟王府我是不敢再来了,若明日之内我未收到那些书籍,我便亲自去求陛下。”
随即她又对俩人说:“至于今日之事,我定会尽数告知梁雨盼。光王妃可放心,她要做的事,定然能做到。”
随即,图雅向二人施以一礼,冷道:“民女这就离开,省的耽误璟王殿下相看之事!只是,璟王殿下日后可别后悔才是!”
周泽熙看图雅背影翩然而去,他捏紧了拳,闭上了眼,任凭光王妃说什么,都不为所动。
不知多了多久,他丢下于风中凌乱的光王妃,独自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