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身高腿长,她刚放下杯子,人就到了跟前,言简意赅地撂下一句:“开下假条,头疼。”
简单明了。
唐筱没反应过来,“啊?”
谢逐神色未变分毫,拿起办公桌上的体温枪,点了下,扫过一眼,给她看:“低烧。”
唐筱:“……”
她险些被呛住,心说头疼跟低烧能是一回事吗,当即上网开假条,不忘记询问:“怎么回事,中午着凉了?”
“今早的事。”
“……”短短一分钟内被噎两次,唐筱简直匪夷所思,“不是,那你怎么现在才来请假??”
头痛得似乎更厉害了。冷热交替,谢逐没什么心情回答问题,只道:“宋亦霖怎么没来。”
操作页面的鼠标顿了下。
唐筱这才想起这同桌两人关系不错,但出于保护学生隐私的想法,她还是斟酌着道:“她今天有事,请假了。”
“说去哪了没。”
“啊,你有事找她?”唐筱闻言微愣,“应该在家吧……打电话问问?”
有事,应该在家。这二者搭配起来显得格外不协调。
但谢逐没说什么,电子假条开好后,他就压低帽檐离开。
电话也自然是打不通。
听满三次无人接听后,谢逐看了几秒手机屏幕上的号码,没再继续拨出。
又按了门铃,没动静,一二的也没有,一人一狗都不在。
从空荡楼道站了会儿,他有些烦躁地按了按眉骨,回家随便找了副退烧药服下,稍作休息。
睡眠不足加上低烧,不知道昏沉多久,再睁开眼时,室内已经被一片黯然暮色笼罩。
四下静谧,只剩空调运作的细微声响,在此刻无限放大,有些吵人。
空调开着也作用甚微,窗户忘记关,热风冷风一起往屋里灌,退烧药吃得毫无用处。
头没再那么疼,眼睑却在发烫,谢逐测过体温,果不其然,38.4℃。
成高烧了。
放下体温计,他看了眼时间,没什么情绪地起身,拎起挂在椅背的外套和帽子,出门。
日头西移,夕阳在云里溺毙。
斜阳压入地平线,影子在地面被拖得很长,宋亦霖从超市采购完食材,就去宠物美容店里接了一二。
边牧长得很快,从刚领回家的小不点,现在三个多月大,已经是成年小型犬的体型,宋亦霖没办法再把它放口袋里,需要拿绳牵着。
睡了一个上午,又给自己找事做,忙了整个下午,才算把漫长的今天给熬过去大半。
宋亦霖拎着购物袋,牵引绳挂在手腕上,看一二活蹦乱跳地四处打量,心情不由得稍微松快了些。
全程步行,路程并不短,但她带着一二遛遛逛逛,也就这么走回了小区。
暮色逐渐四合,天际最后一抹残红晕染开,将暗不暗。
乘电梯上楼,宋亦霖腾出手,边从口袋里翻找钥匙,边走出电梯间,踏入楼道。
声控灯冷不丁闪烁。她掀起眼帘,怔在原地。
视野明亮起来,照映两道身影。
一二挣脱牵引绳,兴高采烈地飞奔过去,哼哼唧唧地蹭在那人脚边,随后被俯身拎抱起来。
光影错落间,少年微擡下颚,英挺眉目深利清冷,隐过帽檐,映入她眼底。
“去哪了。”他嗓音低哑。
宋亦霖微微张口,却没能说出话来,像被什么哽住,酸软涩然,很难讲。
但随后她就发现异样,对方往日锋利的眉眼似乎有些涣散,眼梢也覆着层病感的绯色,她回过神,当即快步上前查看。
擡手正要将帽檐擡高,就被谢逐紧紧攥住,有些疼,但更让她在意的是他掌心过高温度,显然可见是在发烧。
她蹙眉,“你……”
“宋亦霖。”不等她说完,他便低声打断,唤她的名字。
少年很轻地俯首,将额头抵在她手背,神色被尽数掩在影里,只剩沉哑嗓音落在耳畔。
“……我一直在等你。”
下章很甜,是真的甜,整卷最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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