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累是假的。宋景洲不支持她艺考,迟敏工资又有限,她只得自己勤工俭学,靠着高考那点希望,熬一天是一天。
下课已经是八点,宋亦霖如常将上课用品收拾好,拎包打算走人,顾舒却将她喊住:“霖霖。”
停下脚步,宋亦霖闻声偏过脸。
“别给自己太大压力。”顾舒看她疲惫神色,忍不住道,“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
“还好,就是忙着学文化课。”宋亦霖摇头,语气轻松自若,“这不期末考完了,之后就没事了。”
“那就行,趁寒假好好放松下。你师妹也是压力大,她爸妈就打算假期带她去旅游,你也可以试试,别太焦虑。”
顾舒不知道她家里情况,想当然给出根本不可能的建议,宋亦霖只是笑了笑,应道:“好啊,我问下他们。”
话音刚落,门铃就被按响,她将门打开,见是下节课的学生,正是刚才话题中的那位“师妹”。
她有家长来送,见了宋亦霖,高兴打过招呼,宋亦霖笑着回应,便道别离开。
手机没未读消息,宋景洲和迟敏肯定都收到家校群的寒假通知,却没人问她回不回市区这边住。宋亦霖垂眸盯着屏幕,直到楼道声控灯熄灭,身影被暗色吞没。
少顷,她面色如常地锁屏,不再看。
最后一点光便也凐灭。
从顾舒家离开,宋亦霖照旧抄近道朝大街走去。不赶巧,街旁路灯不知是坏了还是没开,衬得这条道格外深暗。
人的危机感总是微妙,她直觉不对,转身正要换条敞亮的路走,就突然被人从后方掐住脖子。
暗骂一声倒霉,宋亦霖虽然有所预料,却毫无准备,接着头发也被人扯紧,硬生生拖进阴暗巷子。
熟悉女声带几分笑意,轻巧落在耳畔——
“让我等了挺久啊,宋亦霖。”
宋亦霖眼底一冷,本能地屈肘向后捣去,听对方骂了句,力道随即松懈下来,她迅速顺势抽身而出,站定在对立面。
太暗了,只有香烟燃烧的星点光亮,她眯起眼,看清来人果真是宁念楚,她背后还有几名男女,都面色不善地盯着自己。
……人太多了。
“想逮你可真不容易。”宁念楚尾音拖得散漫,“成天跟你那几个朋友粘着,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了?”
“——从学校很风光啊,宋亦霖。”
硬碰硬不是办法,事情发展远超预料,宋亦霖没想到宁念楚能找到这,心下微紧。
但她没有考虑对策的时间。
“所以来找我算账了?”她勉强维持从容,“带这么多人?”
说着,她暗自将手摸进兜内,刚碰两下手机,就被人冷不防从后踹了脚,当即踉跄几步。
咬牙强撑着站直,宋亦霖听背后传来一道男声:“宁姐,她想打电话。”
“想搬救兵?”宁念楚挑眉,饶有兴致地问,“谁,薄酩还是谢逐?”
宋亦霖闻言一顿,宁念楚那张漂亮的脸凑近,掐着她下颚,眼底讥讽毫不掩饰。
“还做梦呢。”她懒声,“谢逐他敢来,那敢打么?他一举一动可都在媒体眼皮底下,怎么可能愿意为你承担风险?”
下颚被掐得生疼,指甲像要陷进肉里,宋亦霖没什么表情地对上她,看她张扬自得的眉眼,突然有些想笑。
她本就没想打电话,刚才不过是下意识快捷键录音,就是因为知道如果电话拨出,无论谁接都会来。
她的通讯录里没父母没老师,只有那几名好友。
他们太干净,重新来过这半年,已经给够她足够的好,不该再来趟她的浑水。
“没人来才更好。”宋亦霖轻笑,“跟你们动手,掉价。”
“掉、价,是吧?”
话音将落,宋亦霖膝弯就被狠踹一脚,她猝不及防,刚伸手撑住地面,身前宁念楚便毫不客气地踢向她手臂,直接将她踩下。
手肘和膝盖狠擦过石板地,生疼,宋亦霖低骂一声,强撑着不肯跪,勉强维持住半蹲的姿势。
“骨头还是这么硬。”宁念楚轻嗤,突然扯起她头发,逼着人仰起脸。
见她不屈神色,宁念楚眼底戏谑更浓,手中力道倏然加重,宋亦霖顿时吃痛地蹙起眉。
“真以为还有人能帮你?”宁念楚拍了拍她脸颊,嗓音很轻,含着恶劣笑意,“我告诉你,薄酩原本就是个死/妈玩意儿,现在能给她当后台的爹也快死了,那小妮子要玩完了。”
“我还等着痛打落水狗呢。你要想告状,就跟她说到时死完全家,没钱记得来找我,还能给她介绍点男人,卖几次好补贴家用。”
这里有监控吗?宋亦霖想。
不知道。无所谓。
下一瞬,宋亦霖蓦地攥住宁念楚衣领,狠狠扯近——
啪!
清脆巴掌声响起,她用尽全力甩去一记耳光,掌心发麻。
管他妈去死。宋亦霖想。
那就谁都别好过。
……其实虐才刚开始。
校园欺凌和原生家庭都是难以摆脱的东西,很恶心,是黏在身上扒不下去的东西。未成年人什么都做不到,又什么都做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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