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隐约能猜到谢逐所谓的“有事”是什么。
心底莫名浮现几分烦躁,宋亦霖闭眼长舒了口气。室内没开灯,她也懒得开,看冷白月光透过玻窗,浅显映亮视野,色调薄漠。
敲了根烟出来,拿火机时,她动作却一滞,最终只咬着滤嘴,齿尖来回碾,权当分散注意力。
她在等外面走廊的动静。
但许久未果,宋亦霖那股不安更甚,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距离自己到家已经过去快二十分钟。
她轻蹙起眉,擡指轻拂一二脑袋,低喃:“……他怎么还不回来?”
怀疑是自己没听清响动,宋亦霖犹豫片刻,到底还是随手将烟夹在耳廓,打算开门朝外看一眼。
一二原本半睡半醒,迷迷瞪瞪感知到她站起,当即也抖擞精神,跳下沙发,寸步不离地跟在她后方。
相当黏人。她无奈又好笑地瞥了眼它。
将门推开,宋亦霖刚踏出半步,抵达本楼层的电梯铃便响起,她登时愣住,实在没想到这么巧,当即就要关门缩回去。
然而为时已晚。
下一瞬,后领被人不轻不重地拎住,她有些无奈,刚收进室内的半边身子也被揪出,只得重新站定。
一二望见来人,忙不叠兴冲冲地跑过去,绕在地面溜来转去,好不高兴。
颀长身影笼罩而下,宋亦霖还没回头,就感觉耳尖微痒,是那根烟被取走。
少年指尖带几分凉意,很轻地蹭过,触感微妙,她敏感地偏开脸,觉得那处肌肤有些发烫。
“去哪。”谢逐漫不经意地唤她,“不良学生。”
嗓音低沉,语调散漫。
心跳瞬时停了一拍,宋亦霖闭了闭眼,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扯什么谎:“我扔东西。”
头都不敢回,跟他在这瞎扯。谢逐短促地笑了声,问话:“东西呢。”
宋亦霖:“……”怎么还追问起来了?
实在没辙,她直觉再聊下去大事不妙,正想躲进屋里逃避事实,谁知谢逐仿佛早有预料,比她更快地按住她后颈,将人调转过来,面朝自己。
变故发生太快,四目相对的刹那,她面上怔懵还没来得及收敛,被他一五一十收入眼底。
“宋亦霖。”他眼帘压低,扣在她颈侧的指尖微移,抵住她耳后,上擡,“胆子小了。”
“——你想见我,这句话很难说?”
可只有心无旁骛的人,才有底气坦坦荡荡。宋亦霖想。
但也不是没应对方法,她掀起眼帘,不避不躲地对上他,问:“那你做什么去了,这么久才回来?”
论一针见血的本事,两人不相上下,谢逐果真被她一句话堵住,眉梢轻擡,将人松开。
宋亦霖却没打算就这么把人放走,二话不说攥住他手腕,低头打量。
谢逐微一眯眸,擡手就要抽离,但宋亦霖凉凉乜来一眼,分明没什么威慑力,他却停住动作。
于是敛目没什么情绪地望着她。
还挺听话。宋亦霖腹诽,目光重新落回他手上。
少年手指干净修长,骨感分明,楼道光线并不十分明亮,她却看清他指节处隐约泛红,很淡,但足够坐实某个猜想。
——果然是跟人动手了。
“怎么弄的?”她还是问。
谢逐言简意赅:“冻的。”
“?”宋亦霖简直无语,“你唬谁呢,是不是见到严成远了?”
话音将落,谢逐却眉宇轻蹙,嗓音也沉下:“你知道他要来?”
“猜的。”听出他语气不善,她几分莫名地扫去一眼,“你不会以为我想见他吧?我躲了他很久,觉得这人应该是要慌了而已。”
谢逐未置可否,眉间冷意却尽数收敛,淡然嗯了声,算回应。
宋亦霖:“……”别扭。
虽然知道他跟严成远对上,肯定不会吃亏,但她仍旧心绪芜杂,胸腔涩然满溢。
她敛目,盯着那处泛红指骨,少顷,很轻地揉了揉,力道温吞迟缓。
少女指腹温热柔软,羽毛般轻拂过,带几分难以言喻的痒,谢逐眸光微动,反手将她攥住,终止这段近乎凌迟的感受。
“别乱摸。”他语气稍显不耐。
宋亦霖:“?”
瞬间什么情绪都没了,她干脆利落地收回手,想跟他理论“乱摸”的定义,又觉得太怪,索性强行忽略这茬。
按了按额角,她言归正传:“……还是谢谢你。”
他垂眸,“生疏成这样。”
“这叫礼貌。”宋亦霖低声,“下次别这样了,我能应付得来,你毕竟也算公众人——”
话未说完,脑袋便被人揉了两下,她懵住,剩下的话瞬间忘得一干二净。
“想得太多。”谢逐懒声,道,“走了。”
说完,便转身离开。一二屁颠屁颠想跟,他擡眉,俯身将它抱起,揉了揉。
手法跟刚才揉她类似。宋亦霖面无表情地看着。
“你儿子。”谢逐把一二还给她,“收好。”
宋亦霖接过,当即被一二舔了满脸,只得无奈将它脑袋压下,顺嘴道:“也是你儿……”
触到少年眼底稍纵即逝的玩味,她倏地打住,生硬改口:“那什么,时间不早了,你快回去休息吧。”
看出她没话找话,谢逐低哂一声,倒也没多言,信步朝楼道另一端走去。
宋亦霖望着那道背影渐行渐远,突然后知后觉想起某事:“等等,我烟呢?”
谢逐步履未停,只简短道:“没收。”
闻言微愣,直到关门声响起,她才恍然回神,低下头跟怀中的一二四目相对。
少顷,无奈地笑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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