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薄酩佯装恍然大悟,“心疼你同桌了?”
揶揄意味太显着,宋亦霖无奈地低头看她,“行了啊。”
“好好,不说不说。”薄酩乐了,“但你们……嗯?那个是不是你们班体委?”
说着,她微擡下颚,示意宋亦霖右后侧方向,“好像还真是。”
宋亦霖顺着她视线望去,定睛一看,确实是体委,目标似乎正冲自己,手里还拿着些东西,看不分明。
“宋亦霖!”体委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急冲冲地将其中一份塞给她,“这是逐哥的号码牌,我刚才光顾着发短跑的了,其他给忘了,你帮我把号码牌给他。”
宋亦霖接过,只来得及说声“好”,体委便抱着剩余号码牌飞奔而去,大抵是去寻找其他运动员了。
“我刚听着检录处有广播,跳高。”薄酩挑眉,“人估计已经在那了,你过去看看?”
检录已经开始的话,时间确实有些紧。宋亦霖没再耽搁,颔首应下,“那待会路予淇回来你跟她说声。”
薄酩已经又拆了包百奇,闻言比个OK的手势,让她放心去。
检录处在操场另一端,宋亦霖赶到时,只觉得人山人海,有项目的运动员都在排队签字确认。
她循过一眼,便看到谢逐,他跟前还排着两人,后面没有运动员,她快步走近,唤了他一声。
“谢逐。”宋亦霖示意手中的号码牌,“你的。体委刚发下来。”
运动员签字过后就要按顺序一道前往比赛场地,时间已经有些赶了,谢逐扫过号码牌,正欲接过,便轮到自己签字确认。
蹙眉轻啧了声,他执起笔,眼也不擡地撂下句:“帮我弄,我签字。”
宋亦霖怔愣一瞬,怕耽搁时间,也没敢犹豫,将别着别针的号码牌扣在他胸前衣襟。
谢逐倒是很配合,半侧着身,垂眸利落写完班级姓名以及分组,便将笔搁下。
号码牌刚扣好一边,他微低下头,眼帘压低,看宋亦霖认真取开别针,动作间,她发丝很轻地蹭过他下颚,带几分痒意。
似有若无,触感柔软。
宋亦霖动作利索,指尖也始终保持得当距离,没有分毫触碰,待扣好号码牌,她退开半步,“好了。”
“男子跳高准备去场地了啊!”工作人员在检录口招呼,“集合过来!”
宋亦霖偏首往那边瞧了瞧,谢逐自然也听见动静,略过她,迈步朝领队走去。
即将擦肩而过时,他步履忽滞,擡手揉两下她发顶,不带情绪地道:“头发乱了。”
宋亦霖:“?”
很难理解这是提醒还是事后告知。
“你一揉不更乱了吗……”她摸了摸发顶,忍不住低诽,擡眸看对方已然去往比赛场地,便收回目光。
跳高那边,围观学生里三层外三层,宋亦霖实在不愿去凑热闹,跟路予淇和薄酩坐在外围草坪,晒着太阳聊天。
偶尔有几次人群欢呼传来,她下意识去看,然而却被重重观众挡住,只得作罢。
“想看就去看嘛。”路予淇忍不住道,“我感觉你眼睛都快粘那边了。”
“正好这儿有水。”薄酩从手边箱子拎出瓶新的,塞给她,“人跳高很累的,多关心下。”
这两人挺会撺掇,宋亦霖不由好笑:“跳高哪累了?”
“助跑不算跑?”薄酩理所当然,“反正我走两步都嫌累,需要漂亮妹妹给我送水送关怀。”
无奈地摇摇头,宋亦霖掂了掂掌心矿泉水,思忖少顷,还是决定过去看看,免得自己总分神。
比赛已经进行到中后段,她走近时,看到谢逐在等待区就位,漫不经意地放松热身,正同身边几名体队的朋友交谈什么。
围观群众很多,前排位置已经占满,宋亦霖没再向前,抄兜站定原地,安静观赛。
凭动作,不难看出参赛者有专业有业余,横杆擡得已经算高,应当是决赛圈。在谢逐之前,三名运动员只通过一名,轮到他时,宋亦霖稍凝了凝注意力。
场地近百双视线落在身上,谢逐仍是副八风不动的淡漠模样,裁判一声哨响,他助跑向前,后段四步利落冲刺,蹬地跃起。
转体动作近乎在同时完成,腾空瞬间,少年松垮衣摆上掀,袒露劲瘦有力的腰腹,线条紧实,腹肌分明。
宋亦霖清楚这人身材好,也在有意无意中看过无数次,因此心中不起波澜,倒是观众爆发出一阵呼声,语气成分各不好说。
谢逐落地同样干脆,顺势借力起身,他散漫扫过纹丝不动的横杆,迈下场,跟等待的朋友击掌。
恣意随性,少年意气更招人注目。
不多久,比赛结束,记录员去统计数据进行排名上报,人群散去些许,却仍然称得上拥挤。
毕竟一中体队出了名的盛产高帅,在场就占据几名,自然有胆大的女孩去要联系方式,试试总不吃亏。
谢逐神色淡漠,深利五官配着短寸,更衬冷然不驯,难以接近。为数不多敢上前送水搭话的人,也被他言简意赅地回绝。
“这福气给我行不行啊。”旁边朋友牙疼地道,“刚才那妹妹多可爱,怎么就没找我要微信呢。”
“你现在送上门也来得及。”谢逐懒声。
“我是那种霍霍学妹的人吗?”男生啧了声,“就没见你应过谁的,眼光真高。”
谢逐微一侧目,望见不远处人群中,宋亦霖正不疾不徐朝这走来,一手抄兜,一手拿着瓶矿泉水。
彼此视线相汇,她懒散地挥了挥手,算打过照面。
朋友仍在沉浸式感慨:“那得什么样的姑娘才能入你眼?”
闻言,谢逐眉峰略擡,将目光从宋亦霖身上收回。
“漂亮的。”他漫不经意地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