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是个大傻子!
哪有这么证明的?
厉栀哭笑不得,把安德拉到一边,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说:“这就够了,我们走吧。”
也不管安德有没有听清楚,这一次厉栀握着他手的手紧了紧,主动把他牵走了。
安德乖乖地跟着她的方向。
走了一段路,不知不觉到清真面馆的前面,安德突然有些惊喜地说:“是我的同学。”
厉栀望过去,面馆外露天的方桌前,也是几个浅发色的男生女生在吃饭。
安德一走过去,厉栀陪着他坐下来,他们就用仿佛非比寻常的语速叽里呱啦地聊起了什么。
厉栀当然不懂俄语,而且不清楚他们宛如x2倍速的交流是个人范围,还是语言特色,她连零星的语气词都听不懂,忽然就被隔绝在了门外。
安德只是个汉语初学者,英语也没有到多么流利的水平,平时光是聊天估计就憋坏了,和语言相通的同学一聊起来就开心极了。
从某一瞬间开始,厉栀感到一种被拒之门外,前所未有的孤独。
她一只手握着面馆赠送的大麦茶,一只手无意识地点进平时也不看的朋友圈划动起来。
并不是真的想看。只是觉得,随便做点什么都比傻眼发呆强。
下一刻,手指被人握住了。
干燥温暖的触感。
“你在看什么?”
安德的手掌复上她的手背。
她不能动弹了。
安德把脸凑过来,盯着桌面上她的手机看。
“没什么。”厉栀眯眼笑笑,支着下巴用轻松的语气对他解释,“就是朋友们发的一些消息。”
“有意思吗?”
“嗯……”厉栀勉强承认。他不会想要她翻译吧?这可是个大工程。
安德把她的手合在手心,睁大了眼睛,但是瘪了瘪嘴,做出了无奈却认真的表情:“不要想他们,我很嫉妒的。”
厉栀晚上躺在床上睡觉才反应过来,这个嫉妒其实就是在撒娇的说法。
不过此刻,她没能反应过来,说:“我也嫉妒他们。我们走吧。”
安德喜笑颜开,“好!”
回去的路上经过人工湖的时候,安德的话陡然引起了她的注意,他说很想跳进去。
“什么?”厉栀被吓到,“你不可以那么做。”
“为什么?”
“因为,因为水太脏了。”厉栀随便编了个理由。
“好遗憾。”安德说:“我很爱游泳。”
好险拦住了,她联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厉栀舒一口气。
“喜欢游泳很好,不过我不会。”
“我会教你。”他的眼神一派真挚。
又来了,这种专注的神情,和他不自觉藏进话里的未来,听着像承诺一样。
厉栀默默咬唇,这不是最糟糕的。
糟糕的是,她还挺受用的。
——“谢谢你。”
四周很静谧,连虫鸣鸟叫的声音都没有。
“好安静。”厉栀忍不住感慨。
“你想听歌吗?”安德这样问她。
厉栀说好,开玩笑问是不是他要唱给她听,没想到他真的是那么打算的。
两个人一起在湖边的阶梯上坐下来。
安德轻轻启口,很舒缓的旋律,歌词写着错过,声音好不伤感:“我看到了一个天使,她和另一个人在一起……”
“《Youarebeautiful》”厉栀听出来了,为安德鼓掌。
坐在湖边,还真是够风花雪月的,但是他的眼神没有变得危险,眼睛里始终只有温情而已。
看着他,厉栀把自己的手机掏出来,“原版太悲伤了,我知道一首欢快的。”肖恩翻唱的那一首,把“擦肩而过”的感觉也唱得格外明媚。
好像是只要能把对方定格在记忆里,就足够了的意思。
不由分说地把耳机塞到安德耳朵里,她把另一只耳机留给自己。
听了两句,他好像有了兴趣,摊手问她要了手机翻起来。
他说他也知道霉霉,以及贝贝,好多好多人。
——原来音乐真的不分国界呀。
他说唱《Lovesnot》的塔图是他们那边的人,俄罗斯组合。
——真的吗?她没有那么关注歌手,还是第一次知道。
他说《青花瓷》很好听。
——当然啦,也不看看在她手机里存多少年了。
湖水莹莹,路灯沉默得恰到好处。
左耳听着他温朗的声音,右耳是陪她度过无数个日夜的旋律。
厉栀微笑地和他十指紧扣,安安静静地看着安德英俊的侧脸。
——可以分享爱听的歌,真的很高兴。今天,对他的喜欢好像又多了一点。
一曲毕,安德眼神认真地望着她,“我们要接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