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半擡起身,随手把身上的衣服扯了下来,露出精壮的胸膛,右胸的伤口早已痊愈,只留下一个浅粉色印记。
他把陈忆容的手连着她手里的匕首一齐握住,一边慢慢伏下身抵在匕首尖上。
“来,容容,把你刻在我的心口上。”
陈忆容的手抖得很厉害,可握住她的大掌却格外有力,一寸一寸用力逼近心脏。
“你疯了!”
“我很清醒。”
“你走开,别碰我!”
她拼命挣扎,与谢无妄殊死搏斗。
她才没有这种奇怪的癖好,况且那可是心脏,要是一个不注意就会出事。
“不要,我不要。”陈忆容急得上火,口中语无伦次:“你神经病,滚,放开我!”
她哪里能扛得住谢无妄的力气,刀尖已经刺入皮肤,殷红的血瞬间冒了出来。
“容容,给我,我想要。”
若是她愿意,只要顺着这股力道捅下去,就能刺穿心脏。
陈忆容手脚并用,可惜下半身被他压得死死的,于是她只能被迫擡起上半身奋力推开它。
她双手握住匕首爆发出一股绝境求生的气力,可惜仍旧不是谢无妄的对手。
眼看着就要让他如愿,陈忆容心一横用自己的手握住匕身。
这匕首不知什么材质所制,十分锋利,稍微一用力她的掌心就被割破,鲜血迅速汇成一股,顺着他的胸膛流下。
白的肤,红的血,刺伤了他的眼。
谢无妄慌了神,连忙放开她另一只手,扒开受伤的手掌捧在眼前,眼里的心疼几乎凝成水滴出来。
陈忆容背后冷汗沾湿了衣襟,获得自由后用力把匕首甩出去,砰地砸在架子花瓶上,瓷片碎裂一地。
谢无妄毫不在意他的武器被粗鲁对待,迅速拿出上好的药粉涂抹在掌心伤口,边擦边小心吹气,似埋怨更似痛心:“你怎么能伤害自己!
陈忆容僵住了好一会儿才回神,她闭了闭眼,终究是忍不住心口那股无名怒火,扬起还在流血的手用力扇了谢无妄一个耳光。
他俊逸白皙的脸颊上全是血。
谢无妄挨了耳光没有生气,而是抓住那只手小心翻过来,难受道:“又流血了,你换一只手打不行?”
准备承受他怒火的陈忆容:“……”
谢无妄怕她再次撕裂伤口,强势用法术定住她全身,动作轻得不能再轻将伤口包扎好才放开她,对自己胸口的伤却视而不见。
他低下头,用力啃咬她的唇,痛得她嘶了一声,教训道:“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伤自己。”
他脸上的血已经干涸,胸口的伤也在结痂,又把身体压了下去,头靠在她的颈窝。
身下人明显绷紧,然后不断颤抖,神情似乎很痛苦,还有明显的排斥与恐惧。
谢无妄的心瞬间像是停摆了,空洞洞的,他立刻投降。
“容容,对不起,你不喜欢,我再也不做了。”
语气充满惊恐不安:“我错了,你不要怕我,也不要离开我。”
像是想到什么恐怖的事,他整个人贴上来,牢牢扣住她的双肩,将两个人的距离压得密不透风。
“不要走,不要走。”
他不断重复这句话,到最后竟有些抽噎。
“别消失。我可以变成,你喜欢的样子。”
陈忆容心力交瘁,她再也受不了沈惊问这个精分怪,杀人不过头点地。她已经快被这神经病折磨到要跟她一起发疯。
这戏她不演了。
“沈惊问。”
时隔三年,她第一次叫出这个名字,喉部抑制不住打颤。
脑子自动浮现出她离开天虚山时他泣血的模样,心里又胀又疼,眼泪不知不觉从眼尾溢出,没入枕间。
“你这次又玩什么花样,想干……”
“嘘!”
上方的人在听见那个名字后明显怔楞,立马用手捂住她的嘴,阻止她说下去。
他擡头凑过来,垂眸温柔凝视她的眼,温声说出令人胆寒的话。
“我不是沈惊问,我是谢无妄。”
“你的师兄,你的道侣。”
脸上染满鲜血,他伸出舌尖舔了舔,嘴角上扬,妖艳又鬼魅。
“那个逼你的沈惊问,他再也没有机会伤害你了。”
陈忆容听后瞳孔紧缩,眼眶急速放大,浑身像掉进了冰窟窿似的全身僵硬。
脑子被这番话炸开了花,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意识。
完了!
沈惊问病得更严重了,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闻静、谢景渊和乐正微三人在院外不远处站了很久。
听见屋子里有碎裂声时谢景渊差点直接冲进去,被乐正微死死拉住。
闻静一直沉默地望着小院那处点灯的房间,面无表情。只有周身的气息越来越冷,到最后乐正微都忍不住双手抱胸,缩着身子。
他的嘴唇抿成一条细线,目光寒凉,杀意满满。
乐正微奔波一晚上,实在是累极,看他像个雕塑一样还不知道要站多久,忍不住嘟囔道:“小沈,多年不见,你怎么变怂了?”
循着声音来源,闻静僵硬地扭过脖子,脸色铁青。
一旁的谢景渊反应过来“小沈”是谁后,手中剑不受控制地掉了下去。
穆承钧:个个叫我2号,我没有名字吗?
闻静:我的编号可是1。
乐正微:我们私奔?
谢景渊红了脸,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