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没病，为什么会这么对你？”

还真没有见过这般上赶着求挨打的……不过说起来这个，二凌不凑过来李拂空还没想起来问，现下倒是正好顺便问他一句昨天的境况。

“你只要管好自己不要丢了就好，听说你昨天晚上隔着一个巷子迷路了走不回来？也不是深山老林，或者有什么机关陷阱，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一条直来直去的巷子，你也能迷路吗？”

李拂空也是今天早上过来的时候才知道，昨日二凌同学虽然没参与到打架斗殴之中，却是差点跑丢，他的侍从虽然也紧张找人，但或许是习惯了自家少主撒手没，也没太慌乱，可是洗玉宗的弟子并不知详情，听说他在自家地盘上跑丢了差点没被吓死。

二凌：……

他就多余打着一声招呼QAQ。

而走到门口的时候，李拂空又看向了身后跟着走过来的那名少女，说

“池聘，你什么时候得了空闲，来找我一趟。”

池聘心中一跳，下意识看向身侧的少年，后者朝她露出一个安抚的神色，示意她不要紧张，先生一向温和宽厚，必然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心思。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先生这般在整个宗门内都有崇高地位的人，想见他的人不知凡几，大多都被推拒，突然主动传一个外门弟子过去找他，想想都觉得不太妙。

柯嘉神色复杂的看向他们离去的身影。怎么说呢，总觉得这位【白月光】，有些时候确实是如书中描写的一样温柔善良，有些时候又觉得……与人设不太一样。

那并不是如他看书的时候，书下某些阴谋论的评论所写此人是软弱伪善之人，而是……比写在书中的言行，更加的直率坦然，嗯，以及一些原书中从不会写出来的恶趣味。

比如原书中的【白月光】是会制止他好友某些暴力的言行，而不是如现在这般加以利用，当然也不会这般很接地气的调侃别人。

但是，柯嘉却又觉得，这样的白月光，似乎比看书的时候，更加鲜活分明，让人想要亲近。

柯嘉来到李拂空居住的庭院时候，李拂空也没太多客气话，开门见山，径直问道

“知道我为什么要请你来么？”

池聘：……应该回答说不知道么。

但那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从先生说让自己过来找他的时候，她清楚的明白，那必然是因为自己对李空的心思被先生察觉到了。

李空是先生的好友，且他二人情谊匪浅，自己这份暗藏心中的情谊，从来不敢说出来给旁人知晓，就连和她青梅竹马的柯嘉，自己也并没有太多吐露自己的心思，至多是偶尔夸赞一番李空大人的身姿卓越。

她这般小心翼翼，一则怕旁人嘲笑自己是痴心妄想，二则，便是觉得一旦被先生知晓，恐怕也会十分震怒，要责罚自己了。

她并不想看到先生对自己失望震怒的目光。

可池聘也不是善于变通之人，被人当面质问，她也没有推诿或者否认的想法，立刻就想要朝地上一跪，口中说道

“请先生恕罪——”

李拂空在她下跪之前连忙把人给扶了起来……就是说这个世界，他连多神经病的人都能接受，毕竟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却也实在无法坦然面对一些陈旧的规矩，动不动就下跪什么的，只有拍戏的时候才能接受有人对自己这么做好么，而且也是拍完戏之后，也是要连忙主动去把人给拉起来说一下辛苦之类的话。

池聘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先生的意思，局促的站在原地，低头说道

“请先生恕罪，是池聘起了不该有的念头，但我只是对李空大人心存爱慕……却并未私下去打扰过大人，请先生明鉴。”

李拂空失笑

“我没怪罪你的意思。况且爱慕之心，人之常情，又有什么好讲是罪过的。”

说完，李拂空又问：

“但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对他的情谊，其本质是因为你对武力的渴望。”

池娉：……是这样吗？

在池聘充满怀疑的目光中，李拂空心不慌眼不跳，十分坦然的胡编乱造。

“想想看，每一次你看到李空，对他心动的时候，是否是因为看到他的武力高强，觉得旁人都不如他？”

池娉：……

池聘半信半疑。

她她毕竟年少，且阅历浅薄，男女之事亦是半懂不懂，听先生这样一说，虽然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但又觉得很有道理，她第一次心动，便是因为看到对方一路杀穿恶人的场景，此后每每遇见，便总觉得他一身黑气煞气凌然，旁人看到只觉得惧怕，她忍不住侧目动容。

为了佐证自己的想法，让她更为信服，李拂空又带着池聘去了另外一个地方。

那是本门大师姐雷松月带着高阶弟子在教练场上互相切磋，此一场是女弟子们的互相交流，在不重伤人的前提下，互相过招之间也是相当精彩。

看了半晌后，李拂空才看向池聘，见她眼中激动，充满向往，便知晓自己的计划成功一半，于是接着说

“怎么样，是否也感觉到了心跳加速，想要下场去比拼一番。”

池聘点头，又不好意思的说

“但我只是外门弟子。”

李拂空道

“外门弟子又如何，只要你有向上之心，你怎么会不知道，将来你在这些弟子中也有一席之地呢，或许，有朝一日，你也能成为大师姐呢。”

她……也可以吗？

池聘不敢相信，但却也无端因为这句话而心生涟漪，忍不住看向大师姐的方向，去想象自己站在那个位置上该是怎样的境况。

李拂空说道

“每隔一周……每隔七日，李空会在演武广场与高阶弟子进行切磋，以增进诸位弟子的修行与实战经验，届时你，以及柯嘉也可一通前往前去观战，我会将你二人的排表把当天时间空出来，但你需明白，破例让你二人前去观战的用心是什么，交流会结束之后，本宗将会举办外门弟子的提拔比试，得胜者可破例提前进入内门修行，池聘，不可辜负我的用心良苦啊。”

先前，李空曾说，这位穿书者，也就是如今的柯嘉，他是准备修行到一定的实力之后，便打算脱离宗门，自己出去闯荡这个世界的。

当然因为第二作者笔下的白月光是伪善版，自然的对穿书者的修行之路多加阻挠，让他心中不满增多，更加想要脱离宗门，同时也让其他的天之骄子对其遭遇深表怜惜，对【伪善版·白月光】的感情开始一点点出现裂痕与怀疑，乃至最后彻底崩塌。

如今，李拂空想要挽救池聘，使她不必为这多余而无望的情谊牵连性命，连带着对柯嘉做个顺水人情，也不是什么大事。

池聘立刻双眼放光，看向李拂空的神色，在原有的敬重之外，又格外多了感激与激动，还带着一些愧疚，她没有想到先生找自己，非但不是要责罚自己，而且还是帮自己指点迷津，且为自己大开方便之门。

这真正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于是不假思索，便立刻回答道：

“是，多谢先生！我一定会认真观察如何用招对敌，且平时也会多加用功的，必然会夺得成为入门弟子的名额。”

等池聘欢快的离开之后，一直保持沉默，就算是谈论的内容是自己，他也能全程无视做壁上观的李空，才幽幽开口

“我怎么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有这一项任务了，而且洗玉宗过往也没有交流会之后，给外门弟子升入内门弟子的提拔比试。”

“现在你知道了，只有后者——”

李拂空朝他歪头一笑，眨了眨说

“我新加的。”

身为白月光，就是这一点好，可以提出自己的要求而不会被拒绝啊，李拂空已经想好怎么和宗门提这个要求了，宗门几乎对他是听之任之，自然不会拒绝这一点要求。

李空：……

突然怀疑自己邀请李拂空来参与到自己的任务中是好是坏了。

自己成了他的打手不说，现在还要自愿去当老师教导旁人，要知道他做学生的时候几乎从来不听老师的话，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算是自己应得的报复么。

未免太惨了一些。

李拂空以前的一天：拍戏，拍戏，还是拍戏，中间夹杂着拍gg，赶活动。

李拂空如今的一天：

起床洗漱完毕后，先去找李空，以及他的邻居安子徘，看看今天醒过来的是哪个人格。

如果是正常人格，就三个人一块吃早饭，如果是癫疯人格，就在他出门祸害别人之前，先把他打一顿敲晕，然后坐在他身边吃早饭，等待苏醒过来开盲盒，看是哪个人格，癫疯人格就继续敲晕抽盲盒，直到醒过来是正常人格。

几天之后，李拂空忽然发现，就算是癫疯人格，竟然也清醒起来，至少不会对李拂空动手，而是站在原地目露凶光，过了一会儿，竟然还能自己调理过来，安静下来。

真是治疗效果卓越啊。

安子徘的侍从：虽然觉得这几天不用和以前一样提心吊胆侍奉少爷，轻松许多，但总觉得回去之后会挨骂QAQ。

好消息：少爷的癫疯人格似乎好了，至少能认清人了；

坏消息：只是在拂空先生面前好，面对其他人的时候更凶残了，只不过能在先生赶过来前无缝切换自己的状态！

看完安子徘之后，李拂空就去找紫弥厄继续脱敏训练。

也很效果显着，在被动几次下水之后，至少李拂空可以成功从他身上取下玉坠而不被攻击了。

虽然还是会时不时抽风出击，但这大多数是面对安子徘的时候。

这两个人好像是天生不对付，也可能是那一天打架的时候结仇了，互相发病的时候面对其他人还好，对上彼此那就一定是不死不休，就算是有李拂空或者李空在场，二人也能找机会打起来。

幸好也还有些分寸，彼此没出什么大的差池，李拂空安慰自己：其他人都等着交流会，只有他们两个提前开始了交流，怎么不算比其他人多几天的实战体验，是赚了耶。

在此二人休战的时候，往往也就到了要去找二凌的时候。

李拂空已经习惯每天不同的人来找自己说二凌在某某处失踪了，二凌同学并不喜欢别人在他身上做什么标志，想要强行阻拦他的脚步，或者把他封在一个地方不许外出，那他也不是不能和另外两个人一样疯一疯的。

但又或许是【白月光】与【万人迷】的作用，二凌倒是默许了李拂空那条绸带留在他的手腕上，可以随时查看他的踪迹，再来柯嘉找他的时候，他也能耐心在一个地方待上半天，耐心不算多，但相对他原来的状况，无疑是巨大的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