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明(2 / 2)

世有潘安 柳忆之 1744 字 6个月前

“柳和,八百两银两究竟从何而来?”

张柳和依旧疑惑:“石崇啊。”

潘安摇头:“不是他。”

张柳和吃惊不已。

“我向他借,他不愿。”

潘安将书信递给他。

张柳和看罢,突然明白了什么,低声道:“是夫人,昨日她领着小厮来了县衙,说是石崇谴人送来了银两。”

漪儿今日在院内绑了一架秋千,杨容姬坐在上面晃来晃去,看着天上白云道:“漪儿,我们将这事瞒了过去,原来这样巧。”

漪儿觉得不妥:“若是石崇不愿呢?”

杨容姬满不在意:“怎么会不愿呢?”

这次,他是真的不愿。

潘安停住脚步,隔着一面墙,他转身,慢慢朝县衙走。

张柳和已经打开了木箱,准备拿出银两,潘安轻轻拿开他的手,对他道:“再等等吧,等明日。”

张柳和不疑有他,应道:“好。”

侍从小厮都散去了,偌大的库房,仅余潘安一人。

他看着满箱银两,想起杨容姬含笑的双眼,终于忍不住。

在这无人之处,他笑着哭出声。

潘安在傍晚叩响了河阳乡绅的门,言辞恳切,希望借得银两。

县令来借钱财,他们未曾遇到过。

潘安言语温和,一再说明情况,写了借条。

可惜乡绅心有所虑,摇头阖上了门。

他一连敲了几家,都是一样的回答。

心灰意冷之时,他走到河边歇息。

旁边姗姗走来一名老者。

他停在潘安几步开外,问道:“可是明府?”

潘安回头,急忙站起,拱手:“先生。”

老者微微笑着:“这般颓然,是为何事?”

“库房没有钱财,心思焦虑。”

“钱财去了何处?”

“诛了寇贼,购了禾苗庄稼,完善水利。”

老者走到他身边,和蔼道:“少年郎,既未中饱私囊,何须心思忧虑。”

潘安不语。

老者拍了拍他的肩,指着湖边一处宅院道:“那是犬子住所,你去那里,问他借一千两。”

潘安猛地擡头看着他,眼神有光。

老者微笑颔首:“既是为民,有何不能借?去吧……”

老者含笑看着潘安轻快的背影。

诛寇贼,兴水利……这些事,他自有耳闻,官为民,民亦为官。

潘安回府时,杨容姬已然睡熟了,他轻轻巧巧的脱衣,还是惊醒了杨容姬。

潘安轻拍她的背,温声道:“继续睡吧。”

杨容姬睡意朦胧中,问他:“银两够用吗?”

潘安轻声回:“足够了,石崇送来的银两,足够了。”

杨容姬不再问了,安静的睡了过去。

潘安就这样看着她,看了许久许久。

石崇站在书桌前,问信使:“河阳发生了何事?”

信使答:“受了疫病,牲畜大面积死亡。”

石崇不做声,看着手边一沓书信。

这是前几月与潘安的书信往来,最上面一封,是借钱。

石崇坐下,对信使道:“你且先走吧。”

“是。”

他坐在桌前很久,等到月上高楼,虫声喧嚣时站起身,推开门,看无边月色。

他已有几日未见绿珠,便走向绿珠楼。

楼很高,爬上去时,竟微微喘着气。

夜晚容易思维蔓延,容易多愁善感,他从楼上俯瞰,竟生出孤独之感。

他随身带了酒,在楼上看了一宿明月。

孤独是一时的,第二日,他又是那个潇洒狠厉,富贵一方的石崇。

富贵一方的石崇吹了一夜风,第二日,谴人往河阳送了金银,还送了一株珊瑚树。

宋袆自从去了私塾教礼乐,便宿在了私塾,近来私塾放了假,里面空无一人,她颇觉无聊,便去找杨容姬。

杨容姬近几日都没怎么出过府,见宋袆来了,便与她坐在树下谈笑。

女孩子之间,总有说不完的话题,仿佛也能彻夜长谈。

潘安回到府时,烛火已亮起,他走进卧房,发现少了一个枕头。

顿时心生不妙。

侍从进来时,他问道:“容儿呢?”

侍从指了指外面:“宋袆姑娘来了,她们今日一同歇在了客房。”

潘安黑了脸。

侍从憋笑:“您先睡吧,方才我听到,女郎与宋袆姑娘还在说笑。”

潘安:“……下去吧。”

“是。”

晚上好(^_^)

看文愉快。

石崇一开始不愿意借是因为妒忌,后来则是因为友情,还是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