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容姬咧了大大的笑容：“哥哥。”

杨潭仔仔细细的看着杨容姬，点点头：“潘岳将你养的很好，这小崽子还是挺不错的。”

杨容姬挽着他的手，带他进屋里，问他：“哥哥来是为何事，母亲父亲都还好么？”

“都好着呢，前日刚刚收到你的家书，母亲便说想念了，父亲就派了马车，让我亲自来接。”

“檀郎呢？他也要随我一起吗？”

杨潭“啧”一声：“他是河阳县令，年关才有时间回洛阳。”

“哥哥要多待几日吗？”

“这可不能，接了妹妹回去，我便要赶去处理公事。”

杨容姬道：“可檀郎并不知道呀？”

“你留个字条他不就知道了。”

杨容姬回书房留了字条，出来时询问道：“哥哥要等檀郎回来呀，来这一次面还没见上。”

杨潭笑道：“我见他做甚？哎呀……行，我去县衙看看他，你先收拾收拾。”

“好。”

杨潭去了县衙，发现一个人都没有，好在路过的农户告诉他，明府正在山上赏春景。

杨潭道了谢，回过身朝县令府走。

他刚走到门口便道：“潘岳带着全县衙的人跑去看山景了，来的路上哥哥可把这里的景色看了遍，无需再看了。”

杨容姬还在屋内忙活，将潘安素来用惯的笔墨放好，理好衣橱，走了出来，跟府中婢子小厮说明自己要回洛阳小住几日，随后便带着漪儿上了马车。

走之前，她回了好几次头。

潘安在傍晚回到府中，卧房书房都无甚光亮。

他有些疑惑，喊：“容儿……”

夏侯湛突然从门外走进来：“她哥哥今日来接她回洛阳小住，已经走了。”

一阵凉风吹来，潘安问道：“我为何不知？”

“你今日去山上看风景，杨潭来寻你没见到人，便走了。”

夏侯湛看到潘安的表情有些想笑，拉着他坐到亭子里，拿出一壶酒：“来，喝酒。”

潘安道：“你来找宋袆？她近几日都宿在学堂。”

夏侯湛摇头：“我只是来找你喝酒。”

潘安反倒好奇了起来，他与夏侯湛认识这么多年，从未见他与哪位姑娘往来密切，如今却似乎与宋袆关系较好。

他问：“你为何常与宋袆来往？”

“她笛声好听。”

潘安笑着摇头：“我可不信。”

夏侯湛往后一靠，悠闲的姿势。

“八九岁那年有一次，被人欺辱，心情暗淡，偶然路过一宅院，我在旁边默默拭泪，擡头见绣楼上有小女孩，富贵娇嫩，担忧的望着我，随后拿起旁边的竹笛，咿咿呀呀的吹了不成曲调的曲子，我便笑了，见到宋袆，我便想起那名女童，如今，她也应该嫁人了。”

“原来你心中还有这样一份温暖。”

“能记住这么久的都是温暖。”

“公子湛更爱功名，还是更爱美人？”

夏侯湛轻笑：“功名恒久远，万事皆可抛。”

“凡事无绝对。”

“也是，凡事无绝对。”

潘安郑重道：“女子不可负。”

他在提醒。

夏侯湛点了点头：“安仁说得对，故而不可轻易许诺。”

月亮露出来了，两人才散去。

潘安推开屋门，满室月光，不见容姬。

他躺在床上，透过窗户瞧着月亮，因为杨容姬爱看月亮。

裹紧了被子，他在心里对杨潭冷哼一声，翻个身，睡熟了。

潘安：我就去看个山景，杨潭这崽子就把我妻子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