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灼烧(2 / 2)

情书 倾芜 2711 字 6个月前

许颐清靠沙发上在这玩消消乐没注意,盛京延眼皮也没撩,就抓着酒杯喝酒。

那几个女孩进来,手里都端着酒,往这里面的人身上靠,赵奕他们半推半就就笑笑也没拒绝。

谁知其中有个长相很纯的看着很腼腆的,直接就走盛京延跟前去,弯腰坐他怀里去。

柔声撒娇,香水气息廉价到刺鼻,那女孩伸手还想摸。

酒精作用,盛京延这会是醉了,眼神却在看清自己身前的女人时骤然变得冰冷,他伸手猛的一下推开她。

女孩不敌他力气大,差点摔到地上,一张脸花容失色,惊慌无比。

薄情桃花眼底深晦无比,有风雨欲来的冰冷。

“谁叫的?”冷冷一声,在座却无人敢回。

徐恒飞过来,连忙赶那女孩,“快走快走。”

盛京延不耐烦地皱了皱眉,一把摔了手上的酒杯,摔地上,冷冷的又重复了一遍,“我他妈问是谁叫的!”

那女孩被他吓哭了,站在旁边不敢动作。

徐恒飞打圆场,“估计走错了,没人叫。”

“二爷,你消消气。”

头昏沉钝痛,那劣质香水的气息挥之不去,盛京延拧了拧眉,留下一句,“把人给我找出来。”

就起身走出去。

许颐清带上手机跟着。

夜风凉,七八点的街道上车流不息,车灯明亮,霓虹灯闪烁,一切显得模糊而遥远。

不发一言出门,走到门口,盛京延直接脱了那沾上香水味的高定西装外套扔垃圾桶。

走到越野车旁,看见林锋靠着驾驶座睡着了。

也就没着急叫他,盛京延偏头点烟,想清醒清醒。

许颐清在旁边,忽然笑了下,开口:“心情不好啊今天?”

“噢,不对,是我回来以来这么久心情就没好过。”

“不知道的,以为你又回前几年的样子了。”

许颐清也抽了支烟,吐出白烟,嗓音淡淡的,“心里一直想着前妻呢。”

“这不像你啊盛哥。”

烟灰洒落,盛京延嗤笑了声,眼底深晦,“别讲笑话了。”

这不好笑。

他伸手接拉开副驾驶座车门坐上去,嗓音倦冷,“就不带你了,不顺路。”

许颐清咬着烟笑,这是戳到他痛点了,他乐呵,痞气地回了声,“行,慢走了您嘞。”

酒精上头,盛京延一直靠窗,一手撑着额头,给林锋报了个地址后就闭眸小憩。

等到地了,林锋把车靠边停下,盛京延拉开车门走出去。

周遭光线很暗,等他刷指纹进了大门,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走到明园来了。

盛京延都气笑了,“谁让开这来的?”

林锋战战兢兢,“盛总,是您,报的地址。”

郁结着一口气,舌尖顶了顶脸颊,盛京延擡手揉了揉太阳xue,淡淡地看那熟悉的别墅一眼。

以前,不管多晚回来,那屋外走廊的灯都会为他而留,橘黄色,玻璃辉煌。

屋内一切太过熟悉,陈设摆饰,所有一切都成为牢不可破的记忆。

而现在,这里杂草疯长,荒废许久,花园里的花死了大半,成了一处无人居住的荒芜之地。

盯着看了会,盛京延脸上没什么表情,转身正准备走的时候,听见啪的一声,橘色灯光亮起。

是别墅那边传来的。

晦暗的天色里,天空很低,是铅色的,涂满西山,夜色浸染,这里的一切都被裹挟在其中。

“盛先生!”张妈熟悉的声音传来。

盛京延转身看着张妈抱了个大箱子放地上,拍了拍身上的灰,正局促地朝他笑。

“先生您回来了。”

忽然萌生某种错觉,那一瞬,盛京延潜意识里觉得她还在,应该还在别墅里等他,鹅蛋脸漂亮白皙,黑发披肩,吊带睡裙下是一双藕白色纤细的腿。

她会在几个屋辗转,不论多晚也会为她煮一碗醒酒汤,会柔声劝他以后少喝酒,胃吃不消,会用柠檬香气的手工皂帮他洗西装外套,洗净烘干后也是那种清新的气息。

而不像今天那劣质廉价的香水那样恶心,让人想发吐。

不过算算时间,她也差不多该回来了,两个月,脾气怎么闹都应该闹够了。

擡步往那边走去,走到门口,盛京延看见张妈脚下的东西,一个米白色的大箱子装着,他淡淡问了句,“这什么?”

张妈恭敬地回:“先生,这是夫人,不,这是温小姐剩下没带走的东西。”

盛京延那瞬,语气变得非常恶劣而不耐烦,“怎么,你还想占为己有?”

张妈惶恐,连忙道歉,“不是的先生,这是温小姐拜托我做的事。”

盛京延没开口,示意她继续说。

张妈两手局促地绞着,声音唯诺,“温小姐走的时候拜托我把她留下的东西都烧了,我前几个月没找到时间,在乡下照顾生病的父母,这寻到时间今天才回来干这事。”

“先生,对不起,我不该这么晚才做这事。”张妈弯着腰恳切道歉。

长指抵了抵眉心,他声音很冷:“烧吧。”

……

干枯的草地上燃起一堆火焰,火舌一点一点吞噬温书曾经的那些衣服,鞋,书,画作。

远处的白桦木在夜色中寂静无比,灰白色的云层厚重压下来,空气中浮动着淡淡的幽香。

肆意燃烧,火苗噼里啪啦地响。

夜色中,铅灰色的云层压得很低,空旷荒芜的草地上,身形修长,穿着黑色衬衫西裤的男人站在那漆黑里,火光偶尔跃起照亮他冷峻棱角分明的脸,眉目英挺,薄唇紧闭,透着股子倦意的疏懒。

他一手插着兜,桃花眼眼底跃动着火光,他看着曾经他所熟悉的一切在火中燃烧成灰烬,在灰烬中湮灭。

一大箱子的东西烧到最后,张妈捡起压箱底的那本粉色HelloKitty的日记就要往火里扔。

“这什么?”盛京延问了句。

张妈迟疑,“好像是日记。”

眉眼疏冷,微带嘲讽,盛京延冷冷道:“烧了,我以后不想再看见有关于她的一点东西。”

“好的,先生。”张妈转身,轻轻把那本日记往火堆中一投。

啪的一声,碎末的灰尘飞舞,红色的火苗渐渐蚕食那本日记。

盛京延冷眼看了一秒,两秒,下一秒,他走上前去,弯腰伸手,不顾火焰灼烧,从大火中捞出了那本粉色的日记。

火苗在指尖窜,烫伤了皮肤,右手虎口处一阵猛烈的灼痛传来。

张妈在旁边惊得大叫,“先生,您,您受伤了!”

闭眸,深吸一口气,盛京延擡手摸了摸右手虎口的那块烧伤的地方,灼痛感沿着血管蔓延,一点一点强烈。

好像这样,生理上的痛袭来,才把那心头许久压抑着的郁躁烦闷驱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