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提醒,他应该能明白意思吧?
余光悄悄瞥向杜憬卓,怎么还不动?
不光不动,甚至还往前走了一步...
这厮!
许是太过关注杜憬卓的动静,阿赞比将要走到她面前,才堪堪发现。
不着痕迹又往后退上一步,拉开距离,警惕道:“做什么?”
阿赞比轻笑一声,双手环胸,微微俯身:“上次去大庆,你带我转了转,如今来到大凉,虽然不是王都,但我...带你去转转,也是可以吧。”
迎上妖异的翠色,那双眼睛离她很近很近,近得她都能看清其中跃动的火苗,想都没想,直接拒绝:“没这个必要。”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但能确保在场的诸位都能听到。
在大庭广众被下了面子,就算是脸皮再后的人,也不会继续追问。
可惜,她还是低估了阿赞比,他不退反进,身体又超前探上几分,男子身上灼热的温度,她都能清晰感知,身体僵硬几分,她不自觉屏住呼吸。
阿赞比温热的吐息落在她耳侧:“你也不想在这,暴露那位的身份吧。”
话音还没落,她身体徒然愣在原地。
他果真看见了!
阿赞比维持俯身在沈之窈耳侧的姿势,久久不曾动弹,目光却越过她直直瞧向面色已经沉下来的杜憬卓。
真是有趣,大庆人,真是有趣。
到嘴的食物,还能放跑。
本应高坐明台,坐拥一切的太子,却为心之所向,只身犯险。
既然喜欢,为何要放手?
权力加身,什么不能拥有?
他毫不避讳地对上杜憬卓阴沉的目光,原来,瞧着风光霁月的大庆太子,也有不为人知的阴暗心思。
“哈”他短促地笑出声,眼带挑衅,就在杜憬卓身形一动时,猛地起身,朝着沈之窈伸出手:“要随我一起走吗?”
大凉的风俗来没有隐忍一说,跟别提什么放手,想要的东西,就要死死咬在嘴里,就算头破血流,也绝不会松手。
果然,如他所料,沈之窈狠狠瞪他一眼,站到他身侧,面对杜憬卓几乎化作实质将要杀人的眼光,挑衅似的挑了挑眉:“何须借着什么身份,本该就与我同行。”
“哪儿那么多废话?”沈之窈拽了下他的袖子:“走不走?”
他深深瞧眼杜憬卓,在对方阴沉目光中,同沈之窈一起大摇大摆离开这个是非地。
一望无际的夜幕之下,明月高悬,迎着皎洁月光,在如波涛般翻涌而来的草原上,沈之窈尽情纵马而行。
夜风在耳侧呼呼而过,墨发肆意飞扬,如此畅快的感觉,就是她来到边关,也少有的感觉到。
不多时,她勒住马绳,速度逐渐放缓。
自从来到边关,种种事物加身,少有如同儿时一般纵马飞驰,打猎偷闲的时光...
仔细想一想,回到边关不过三月有余,却也难回儿时的快乐,或许人的成长,就是一个逐渐失去快乐的过程。
吐出一口气,听着身后马蹄声渐近,还有一屁股的问题要等着她处理。
“说吧,有什么事?”
“瞧瞧。”阿赞比略带浮夸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就出来肆意纵马一番,还能有什么事?”
偏偏头,擡眸瞅着身侧坐于马上的阿赞比,他毫不留情地揭穿他:“是怕我在那惹出更大的麻烦吧。”
明显瞧见他顿了顿,反倒吊儿郎当地挑起眉:“你不也一样,出来,也只是怕我揭穿那位的身份。”
“不过说来也是有些可笑,那位可真是胆子大,怎么敢进入大凉的国土?”
满脸的玩味,看得她莫名有些不爽,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就是在拿捏她吗?
拽下马绳,上半身忽而朝着阿赞比靠了靠,满眼兴味:“被大王子放逐到边关的感觉不好受吧?”
那双妖异的翠色,极快地掠过一丝羞恼,转而无甚神情地瞅着她:“你还是同从前一般,还是这样的牙尖嘴利。”
满意地直起身子,转目瞧向看不到边际的草原,大凉边境有什么好看?不过是几万顶帐篷组成的人群。
真正珍贵的,是这片长势旺盛茂密的草原,万物生长,生机勃勃。
是这场自由肆意的风,吹散枷锁,吹散烦恼。
她静静瞧着眼前的一切,明月之下,深绿色草浪翻涌,良久,她开口:“陈述事实罢了。”
阿赞比却没有因此负气离开,反倒又贴近她几分:“所以你宁愿是相信我是为了躲避大哥,被放逐到边关,也不愿相信我是为了...”
话未说完,他猛地截住,转眸瞧向树后阴影处,眯起眼睛:“谁在那?”
音刚落,杜憬卓同顾嘉言一起,慢慢悠悠从树后晃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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