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释与娉婷(二)(2 / 2)

她戴着黑色的帷帽,脸色也与帷帽一样阴沉。

若不是有阿树拦着,她的位置早就挤满了人。

是他在自己身边太久,久到她都忘记了他能多招人稀罕。

就在这时,街上来了一位身穿锦衣的侍女,她出手阔绰,买下了所有的酒坛,邀请程释去与她家主子一见。

程释擡头看了她一眼,然后低头一笑,接过了侍女的银钱,应下了这个邀约。

随后他和侍女一起来了兰言诗所在的茶楼,去了她身后那桌。

兰言诗听见他与那女子相谈甚欢,女人笑声悦耳动听,她是笑不出一点。

带着蜜果趴在屏风后偷听去了。

她们不过是以屏风相隔,那妇人根本不忌讳,直夸程释:“像郎君这样窄腰肩宽,身材修长又结实,一瞧就很能干。”

程释觉察到屏风后面趴了个鬼祟之人,于是回答道:“夫人谬赞了。”

“我可以出高出市价十倍的价钱,买光你家中所有的酒。”

“夫人阔绰。”

“但你要去我府上,陪我一月。”

“陪?”

“呵呵,郎君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自然是男欢女爱,床笫之事,难道你还是处子不成?”

兰言诗冷哼一声,正当她以为程释要拒绝时,却听到他说:“明日我会备好家中所有的好酒,在原地恭候夫人。”

兰言诗以为自己听错了。

在那女人的畅快大笑声中,程释下楼去了,她又帮山风先生收拾了摊子,然后和山风先生一起离去,好像根本没发现偷窥的她。

兰言诗回到家后,一切一如往常,他招呼她去吃饭,给她夹菜,照顾着她,但是什么也没交代。

她用筷子打开他的筷子,抱怨道:“你身上一股子胭脂水粉味,臭死了。”

一开口,话自带三分刻薄。

他当场愣住,兰言诗受不了他惊奇的眼神,带着蜜果去附近散了步,不许他跟去,他便真的不去!

她回家时,没看见他,又回了屋。

他躺在窗前的竹榻上睡着了,身下是白色的绒毯,他似乎刚沐浴完,胸前的衣衫半开,露出了结实且流畅的胸膛。

她知道胸膛下方是更轮廓更分明的腹肌们,腹肌之下又是细而有力的窄腰……

怪不得梦姐姐两世都对他这皮囊念念不忘,要把他掳去府中,真是,有眼光……

她那时在想,时间果然是个好东西,年幼时,只盯着他那张脸去看了,现在长了年岁,开始欣赏他的身体了。

阿释的身体,上面遍布疤痕,一半是因他父亲,一半是因为她。

她不仅不觉得他的身体丑,反而很喜欢。

他是独一无二的,独属于她的。

她见他皱了皱眉宇,知他快醒了,目光赶紧从他身体上挪开,她还在生他闷气呢!

晚上入睡时,她背着他入睡,他不仅不解释,还想做前两日的事。

那手一触碰到她的前胸,她就抓到自己嘴前,恶狠狠地咬了一口。

“娉婷,你这是?”他不解。

“你既然想去陪别人睡觉,就别碰我。”她也不管他是不是发现自己偷看偷听了,反正心里想什么就直接说了。

程释先是松了手,她以为他默认了,结果他又抱住她的腰,反而贴得更紧,兴奋地问道:“你竟为我嫉妒那我连长相都没记住的女人?”

“你以前从不对陌生女子这样说话。”他当初被梦姐姐掳走,她赶去救他时,他浑身是伤,抵死不从,口中还含着刀片,要保自己清白,她还是更喜欢这样的他。

耳畔传来了他的低沉的笑声,向她解释道:“还记我们入城时乘船渡河吗?”

她点点头。

“那女子是这县丞的侄女,她家垄断了河运行船,这里的桥每次快修成之时,都莫名被人破坏,正是她授意所为,我这不是敲她一笔,拿她家的钱去修桥吗?”

“怎么不跟我说?”害她白吃飞醋。

“她算老几?”

“倒也是。”

她好不容易为他吃醋一回,他当然得寸进尺。

“娉婷,我们再试一次好吗?”

她点头。

有些东西,要离得远着,才看得清楚,她不愿意任何人和她分享阿释,也嫉妒那些女子围着他打转。

原来这就是因爱生妒的滋味。

痛,忍忍便是,他想要就给他。

这次一声都没叫疼,只是发出难忍的闷哼声,时间好像停止一样,她挨一刻如一秋,他却忽然停住,然后抽身离开。

“怎么了?”她迷迷糊糊。

程释握着一盏烛台回来,他方才闻到了血腥之气,而且越来越浓,此时并非她月信日子,只有一种结果,那就是她那里受伤了。

床榻之上果然有血迹,而且很多。

他看着她,问:“疼怎么不说?”

兰言诗原本用被褥挡着身体,见他露出了自责之色,放下被褥扑进他怀中,“因为我喜欢阿释。”

所以都能忍耐。

他握着烛台的手差点没握紧,掉在被褥上,给将这凌乱的床榻给烧了。

后来他坐在她身后,将她抱在怀里给她上药,他手上的动作太色情,她瞥了一眼就仰着头,直勾勾地望着他的眼睛,两人对视,犹如火烧春雪,都要融化在对方的眼眸中。

上完药,他把她抱着细吻,她温柔地回应他,而后累了便在他怀中睡着了。

他后背早已是大汗淋漓,属于他的煎熬,才刚刚开始。

曾被欲念摧毁过,而今更懂得克制,再难忍也要忍下,因为他也好喜欢好喜欢娉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