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2 / 2)

他是执法人员,不能干医闹的事情。

他还有很多关于问题想要问他,包括老会长的死,那些英文字母又是什么意思。

现在打了全麻,他就只能阿巴阿巴,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

罗姆克微笑道:“只是睡一晚而已,别担心,他明天就会恢复的。”

他说着,看了一眼堂姐。

后者则语气尽量平和道:“局长先生,我想你该知道,这都是新郎的单方面证词,就算真有什么,也该走正规的流程,我想先联系我们的法务部,谢谢你。”

警察局长不为所动,语气严肃:“那我要在病房外面安排人员值班。”

“当然可以。”堂姐说,“我相信他。”

她顿了一下,补充道:“比起这个,你们更应该把那个带着枪的危险分子抓起来,我觉得这才是最重要的。”

罗姆克医生则笑了笑:“那就辛苦你了,局长先生。”

说完,堂姐和一群医护人员鱼贯而出,罗姆克还贴心地带上了病房的门。

警察局长借着他关门的时候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人,他闭着眼睛,似乎是睡着了。

法医小姐在这个时候匆匆地折返回来:“我刚刚用这里的座机给我的老师打了个电话。”

警察局长问:“为什么突然想起来要给他打电话?”

大晚上的,纯属挨骂了。

法医小姐的脸色严肃:“我只能大致判断出来那是枪伤,但具体的细节,我还要问问老师。”

毕竟他们国家禁枪,从业以来,她从未解剖过或者接触过这样的伤口。

“那个医生取出来的子弹是钝头无尾的柱形子弹,多用于□□,上面的印压标志我看不像是国内的。”法医小姐说着,“然后根据他胳膊上挫伤轮、污垢轮和烟晕痕迹来看,那应该是近距离枪伤。”

她之前检查过了,就是不太确定,最后不得不打电话把老师从床上薅起来问了一遍才确定的。

法医小姐推算道:“近距离开枪,那也就是说这个凶手是开了枪之后逃跑的。他应该不会往楼下跑,会被我们撞见,应该是往楼上跑,也许凶手就在楼上。”

警察局长提醒她:“七步之外,枪很快,七步之内,枪是又准又快。”

法医小姐擡眼看他。

……她突然懂他的意思了。

近距离开枪至少得是100左右的范围,但如果这个距离还没把人打死,建议还是不要玩枪了——先从撒尿能对准小便池开始练起。

“凶手如果不想杀他的话,那又为什么要开枪?”警察局长意识到了问题,“难不成等着他醒过来后指认他么?”

“又或者,他是自己对着自己开枪。”法医小姐静静地说,“所以,五层才会找不到凶手来过的痕迹,也找不到弹壳。”

他是装的。

但分析完毕后,法医小姐又有些疑惑:“怪事,如果是想借受伤逃避新郎的指认的话,除非是他死了,他目前这么做,只能暂时逃避你的审讯而已。”

躲得过一时,躲不过一世。

说着,她顺手又打开病房的门看了一下。

这时候,那个原本该躺在病床上的人去不见了。

窗户开着,而床上空空如也。

法医小姐的脑袋几乎是嗡的一声:“他人去哪里了?”

警察局长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反应过来。

“如果他之前是顺着什么绳子或者床单爬下去杀死了伴娘,那我们忘了拿走他的作案工具!”

法医小姐的神经立刻绷紧了:“陆小姐有危险!”

他们两个立刻转身往楼下冲。

陆怡晴跟他说起过,之前有人追杀过她两次,还有人偷听她跟警官先生打电话。

——今晚的受害者本该是她。

长子说不定是想开枪打伤自己,一边趁机摆脱他们的拷问,一边借机想要制造出不在场证明。

他假装躺在病床上,给自己创造不在场证明,然后爬下楼去杀死陆怡晴!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三层,虽然那里也有警员值班,但只有一个。

他疯狂地敲起了陆怡晴的门,门没锁。

那一刻,警察局长的脑子嗡嗡作响。

门后一片漆黑。

陆怡晴正坐在椅子上,完好无损、安然无恙。

她似乎没睡,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没事就好。

事实上,陆怡晴正在思考。

从结束和警官先生的通话之后,她就一直在思考。

在电话里,她曾经问警官先生:“除了这些毒.品,还有其他发现吗?”

警官先生说:“我查看了一下你的公寓,里面有一点残留,我拿去喊我一个同事化验了,发现这种毒.品纯度很高,他们应该有自己的加工厂和交易链,还有完整的买卖方。”

“这代表着,这是一桩很稳定的生意。”警官先生说,“考虑到他们会有经常性的生意往来,陆小姐,你不妨找找看,他们宾客里有没有那种陌生面孔——既然你说那个院长女儿和米蓝集团交往很近的话,说不定可以让她来看一看。”

陆怡晴没说话。

但在那一刻,她想到了在舞会上看到的那群“黑羊”

突兀地混在羔羊群之中。

像狼。

警察局长的到来打断了她的思考。

她看着他,思索着要不要告诉他。

她没有确切的证据。

……还是不要打草惊蛇了。

警察局长看陆怡晴还好好的,于是松了一口气,感到冷汗浸透了满背。

后者似乎并不意外他的到来:“警官,有什么事吗?”

警察局长摇了摇头,他说:“我还以为是林先生来找你了。”

陆怡晴问:“他不是受伤了吗?”

警察局长把刚才楼上看到的那一幕告诉了陆怡晴。

“可是攀爬很吃手臂的力量吧?”陆怡晴眨了眨眼睛,“他不怕疼吗?”

她一边说着,一边拉开了窗帘,推开窗户,往外面看。

雨很大,声音嘈杂。

她的这一面窗户,正对着客居。

而她的窗户下方,有一具尸体。

是长子。

他死不瞑目地躺在地上,似乎已经死了。

旁边是一大团拧成绳子一样的床单,像蛇一样盘踞在他的身侧。

陆怡晴掏出手机打开了摄像头,开启了夜视功能,然后她看到镜头里他的尸体边上画着一行巨大的、猩红的英文字母。

GREED

贪婪。

——他才是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