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地放下手中的粗陶大碗,那张本是充满了慈祥的老脸上,露出了一丝最是郑重的凝重!
“大禹圣皇。”
“晚辈此来,确实是有一桩十万火急的要事,想向您请教!”
“哦?”
大禹闻言,亦是放下了手中的酒碗。
“道友但说无妨!”
“只要是俺知道的,定是知无不言!”
“好!”
韩莫重重地点了点头!
他缓缓地站起身,那双深邃的眼眸死死地盯着大禹那双充满了憨厚的眼眸!
“圣皇,您可还记得。”
“当年,您治水之时,曾用过一根测量四海深浅,镇压水脉龙眼的……”
“——定海神针?!”
……
静!
死一般的寂静!
那本是充满了热情与豪爽的伙房,在这一刻鸦雀无声!
那本是充满了憨厚与真诚的大禹圣皇,在听到“定海神针”四个字的瞬间,那张黝黑的老脸,第一次出现了一丝微不可查的僵硬!
随即!
那僵硬,便化为了无与伦比的茫然与困惑!
他挠了挠自己那早已是被晒得黝黑发亮的后脑勺,那双充满了憨厚的眼眸之中闪过了一丝最是纯粹的回忆!
“定海……神针?”
他皱着眉头苦思冥想了半天,随即,那双充满了茫然的眼眸之中,第一次闪过了一丝名为“恍然大悟”的精光!
“哦——!!!”
他猛地一拍大腿,那声音充满了最是刻骨的懊悔!
“我想起来了!”
“你说的是,那根又黑又硬,又粗又长的……铁棒子吧?!”
……
“噗——!!!”
韩莫只觉得一股气血直冲天灵,差点没一口老血当场喷出来!
“铁……铁棒子?!”
他那充满了崩溃的内心,在这一刻发出了来自灵魂深处的无声咆哮!
“大哥!那可是货真价实的,后天功德至宝啊!”
“怎么到了您这儿,就成了……铁棒子了?!”
然而,还不等他从那足以让道心都为之崩碎的巨大震撼中反应过来。
大禹已然再次开口了!
这一次,他的声音充满了最是质朴的抱怨!
“唉!别提了!”
“那玩意儿,老沉了!”
“当年俺用它治水,差点没把俺这老腰给累断了!”
“后来水患平定,俺寻思着这玩意儿留着也没啥用,丢了又可惜。”
“便……便随手带了回来。”
……
韩莫,彻底麻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依旧在疯狂吐槽那功德至宝“不好用”的大禹圣皇。
那颗本是充满了算计的道心,在这一刻被一股前所未有的无力与荒诞所彻底淹没!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将那早已是翻江倒海的心绪给硬生生地压了下去!
他试探性地,用一种最是小心翼翼的语气问道:
“那……那不知圣皇您,将那‘铁棒子’……”
“——放在了何处啊?”
“哦,那个啊。”
大禹闻言,只是淡淡地摆了摆手,那模样要多随意有多随意。
他指了指伙房角落里那个早已是被熏得漆黑一片的……灶台!
“——喏。”
“不就在那儿,戳着呢吗?”
……
轰——!!!
韩莫只觉得自己的神魂,在这一刻都仿佛要被彻底地撕裂了一般!
他僵硬地,缓缓地转过头。
将那充满了不敢置信与骇然欲绝的目光,投向了那个早已被他给忽略了无数次的角落!
只见那本该是充满了烟火气的灶台旁。
一根通体漆黑,看起来平平无奇,甚至还有些弯曲的烧火棍!
正孤零零地斜插在那早已是堆积如山的柴火堆里!
那棍子的顶端,甚至还挂着几只早已是被烤得外焦里嫩,正“滋滋”冒油的地瓜?!
……
静!
死一般的寂-静!
韩莫愣愣地看着那根早已是被“岁月”与“油烟”给彻底包浆了的“烧火棍”。
又看了看那几只正散发着诱人香气的烤地瓜!
那颗本是充满了震惊的道心,在这一刻彻底地崩了!
“我靠——!!!”
他那充满了崩溃的内心在这一刻发出了来自灵魂深处的无声咆哮!
“上古人皇!恐怖如斯!”
“竟……竟拿后天功德至宝,来……”
“——烤!地!瓜?!”
……
“怎么了?”
大禹看着那个早已是被震撼得五官扭曲,怀疑人生的韩莫,那张充满了憨厚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最是纯粹的不解!
“道友,你这脸色怎么不太好看啊?”
“莫不是……”
他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最是刻骨的担忧!
“——俺这地瓜,烤糊了?!”
……
“没……没有……”
韩莫只觉得自己的喉咙,在这一刻都仿佛要被那无尽的槽点给彻底地堵死了!
他深吸一口气,再吸一口气!
他强行将那早已是濒临破碎的三观给硬生生地重新粘合了起来!
他缓缓地转过身,那双深邃的眼眸之中闪烁着视死如归般的坚定!
“圣皇!”
“晚辈,想与您做一笔……买卖!”
“哦?”大禹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好奇。
“晚辈想用,百万点天道本源功德!”
韩莫的声音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绝!
“——换您那根……”
“烧火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