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举着传讯玉符,符光映得他脸色发白,可嘴角却翘着,像在说\"我办到了\"。
\"援兵到了!\"韩枫突然大笑。
他的火鸦扑扇着翅膀冲上天,火羽在空中画出一道赤线。
我抬头时,阴云被撕开个窟窿,月光倾泄而下,照见十二道身影踏剑而来。
为首的是个穿青衫的中年男人,腰间悬着柄青铜剑,剑穗上缀着七颗夜明珠,每颗都亮得刺眼。
\"青云门赵云,奉掌门之命来援!\"他声音像敲在青铜上,震得阴兵的骨刀嗡嗡作响。
青铜剑出鞘的瞬间,我感觉浑身一轻——化神期修士的威压!
他这一剑扫过,十多个阴兵直接被震成碎骨。
苏璃趁机拔出肋下骨矛,银枪挑着血珠指向阴兵后方:\"顾尘,阵眼在那边!\"
我抹了把脸上的血,玄铁剑指向阴兵最密集处。
赵云的青铜剑突然横在我面前:\"顾兄弟,你灵识透支了。\"他另一只手结了个印,七颗夜明珠同时亮起,柔和的光裹住我发颤的指尖,\"我替你压阵,你找机会破阵。\"
有了化神期修士镇场,局势瞬间翻转。
赵云的青铜剑专破阴邪,每一剑都带起半里内的阴雾;苏璃的银枪裹着银光,枪尖所指之处阴兵非死即伤;韩枫的火鸦展开双翅,火焰成了片火海,烧得阴兵的骨甲滋滋冒油;李明的符纸终于不用抖了,他蹲在松树下,一张接一张往外扔,符光把夜空映得五颜六色。
最后一个阴兵被赵云的青铜剑刺穿时,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
我靠着老松树坐下,玄铁剑\"当\"地插在脚边。
苏璃踉跄着过来,银甲上的血已经凝成黑块,她却笑着踹了我小腿一脚:\"刚才灵识乱用,不要命了?\"
\"掌门怎么会知道我们遇伏?\"我接过韩枫递来的疗伤丹,丹药入口即化,凉丝丝的。
李明从树后探出脑袋,耳尖还红着:\"我在演武堂顶楼用传讯玉符发了消息。
之前顾兄说过,若遇危机就联系青云分舵。\"他摸了摸怀里的符纸,\"我、我还多写了两张,怕一张传不过去。\"
赵云走过来,青铜剑已经入鞘,夜明珠的光也暗了:\"掌门说顾兄弟是我青云的贵客,岂有不救之理?\"他看了眼满地碎骨,\"不过幽冥宗这次动了血本,连化神境的阴将都派出来了......\"
我站起身,玄铁剑入鞘的轻响里,突然听见山风送来隐约的剑鸣。
赵云侧耳听了听,笑道:\"是分舵的援军到了,还有三十多号人,都是结丹以上的修为。\"
苏璃擦了擦银枪上的血迹:\"回青云吧。\"她看了眼我腰间的小瓷瓶,\"有些事,得当面和掌门说。\"
我望着山脚下逐渐聚拢的青云修士,又看了眼被阴火烧焦的演武堂。
晨风掀起衣角,带着股若有若无的腥气——那是阴兵魂魄消散前的最后挣扎。
赵云的青铜剑突然轻颤,他皱眉道:\"顾兄弟,你这玄铁剑......\"
\"走。\"我拍了拍他肩膀,\"到了青云门,有的是时间说。\"
回山的路上,赵云的青铜剑始终悬在我们头顶。
他说掌门在演武堂设了接风宴,可我知道,那宴上的茶盏底下,怕压着更棘手的消息。
月光再次被阴云遮住时,我摸了摸腰间的小瓷瓶,莲花刻痕还在,像朵开在血肉里的花。
前面传来苏璃的笑声,混着韩枫和李明的争执。
我望着远处青云门的飞檐在晨雾里若隐若现,突然想起前晚在密室里,苏璃说的那句话:\"若真有埋伏......\"
现在,埋伏来了,援军也来了。
可更深处的\"雾中山影\",怕才刚刚露出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