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北冥地界的第一脚,林野就感觉寒气顺着靴底往上钻,连呼出的气都凝成了白雾。天空是铅灰色的,没有太阳,只有细碎的冰粒从云层里落下来,打在阿青的翅膀上,发出“沙沙”的轻响。阿青缩了缩脖子,往林野的兽皮袋里钻了钻,尖喙蹭着他的手腕,像是在抱怨这刺骨的冷。
“前面就是冰夷兽的领地了。”青禾停下脚步,玉笛上的青藤泛着微弱的青光,“灵汐说,前面的冰雾里有混沌气的味道,而且很浓。”灵汐蹲在她的肩头,雪白的狐耳警惕地动着,鼻子不停嗅着空气,眼里满是凝重——它能感觉到,这混沌气里掺着冰的寒气,比丹穴山的混沌气更难对付。
毕方站在林野身边,单足立在冰面上,翅膀微微张开,灵心火的温度驱散了周围的寒气。它突然朝着前方的冰雾叫了一声,声音里带着警惕。林野顺着它的目光望去,只见冰雾里隐约有几道灰色的影子在移动,影子越来越近,很快就露出了真面目——是十几只冰夷兽,它们通体雪白,形似海豹,背上长着透明的冰鳍,可此刻,它们的冰鳍泛着灰黑色,眼睛通红,嘴里淌着带着冰碴的涎水,显然是被混沌气污染了。
“小心!它们的冰鳍能射冰刺!”青禾话音刚落,一只冰夷兽突然扬起头,背上的冰鳍射出一道尖锐的冰刺,直朝着林野射来。毕方反应极快,翅膀一扇,灵心火化作一道火墙,挡住了冰刺。冰刺撞上火墙,瞬间融化成水,滴在冰面上,又很快结成了薄冰。
更多的冰夷兽围了上来,冰鳍同时射出冰刺,密密麻麻的冰刺像暴雨一样朝着众人袭来。阿青突然从兽皮袋里冲出来,翅膀扇动着卷起两道灵风,灵风裹着冰粒,形成一道风墙,将大部分冰刺挡在外面。灵汐则从青禾肩头跳下,身体周围泛起青狐障,挡住了漏网的冰刺。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太多了!”林野喊道,他能看到冰雾深处还有更多的冰夷兽在往这边来,“我们得找到它们的首领,或许首领还没被完全污染,能唤醒它们的灵智!”
青禾点点头,玉笛吹出一段轻快的调子,灵汐的眼睛泛起青光,顺着混沌气最淡的方向跑去:“灵汐能感应到纯净的冰夷兽气息,跟我来!”
众人跟着灵汐往冰雾深处跑,沿途的冰夷兽越来越多,毕方的灵心火也越来越弱——它毕竟是火属性异兽,在北冥的寒气里,灵力消耗得比平时快两倍。就在林野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前方的冰雾突然散开,出现一片开阔的冰湖,冰湖中央的冰面上,趴着一只体型比普通冰夷兽大三倍的冰夷兽,它的冰鳍是淡蓝色的,虽然也泛着些灰黑色的混沌气,但眼睛里还残留着一丝清明,正艰难地抵抗着周围几只被污染的冰夷兽的攻击。
“是冰夷兽首领!”青禾惊喜地喊道,“它还没完全被污染!”
林野立刻让毕方喷出灵心火,烧退围攻首领的冰夷兽,阿青则扇动灵风,将混沌气吹向远处。冰夷兽首领抬起头,看了看林野他们,眼里的警惕渐渐褪去,发出一声虚弱的鸣叫——像是在求救。
林野赶紧跑过去,掏出爷爷留下的净化符,贴在冰夷兽首领的额头上,同时念起净化咒:“山海之灵,净我契约,驱浊归清!”净化符泛着淡金色的光,顺着首领的额头渗进去。首领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灰黑色的混沌气从它身上不断渗出,被金光驱散。过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首领眼里的清明越来越多,冰鳍上的灰黑色也渐渐褪去,恢复了淡蓝色的光泽。
“多谢你们……”冰夷兽首领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它用头蹭了蹭林野的手,“我叫冰澜,是这北冥冰夷兽的首领。三天前,一个穿黑袍的人带着混沌气来这里,污染了我的族人,还把北冥的灵脉核心封印了,说要把灵脉的力量献给混沌之根。”
“是玄冰!”青禾立刻反应过来,“他是逆序盟的混沌之根分身,擅长操控冰和混沌气!灵脉核心在哪里?”
冰澜朝着冰湖的深处指了指:“在冰湖底的‘冰晶洞’里,玄冰用‘混沌冰’把洞口封了,我的族人根本打不开,而且洞里还有他设下的冰傀儡,很厉害。”
林野摸了摸怀里的爷爷日记,翻开最新的一页,上面突然浮现出几行字——是爷爷的笔迹,像是早就预料到他们会来北冥:“北冥灵脉核心,需冰火相融之力方可解封,冰夷兽的‘冰魄’与毕方的‘灵心火’,乃天生一对,可破混沌冰。”
“冰魄?”林野看向冰澜,“冰澜,你有冰魄吗?”
冰澜点点头,从嘴里吐出一颗淡蓝色的珠子,珠子里泛着淡淡的寒气,正是冰魄:“这是我们冰夷兽首领代代相传的冰魄,能操控纯净的冰力,也能净化混沌气。只是我的力量不够,没法单独用它破混沌冰。”
林野接过冰魄,又看了看身边的毕方:“毕方,你的灵心火能和冰魄的力量融合吗?”毕方扇动翅膀,发出一声肯定的鸣叫,灵心火在它的翅膀上跳动着,像是在呼应冰魄的寒气。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玄冰的冷笑:“没想到你们还能找到冰澜,不过,太晚了!冰晶洞的冰傀儡已经激活,灵脉核心的力量也快被混沌冰吸光了,你们谁也救不了北冥!”
众人回头,只见玄冰站在冰湖的另一边,手里握着一根冰杖,冰杖上缠着灰黑色的混沌气,他的身后跟着几十只被污染的冰夷兽,还有几只体型巨大的冰傀儡——这些冰傀儡是用冰夷兽的骸骨做的,眼睛里泛着混沌气的灰光,手里握着冰做的巨斧,看起来十分吓人。
“玄冰!你把灵脉核心还给我们!”林野怒吼着,举起手里的冰魄,“今天,我们就要破了你的混沌冰,唤醒北冥的灵脉!”
玄冰冷笑一声,冰杖猛地顿地:“就凭你们?冰傀儡,上!”冰傀儡们发出沉闷的嘶吼,举起冰斧,朝着众人冲过来。冰斧落在冰面上,震得冰面裂开一道道缝隙,寒气顺着缝隙往上冒,连空气都仿佛要被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