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青丘去的路,风里的桃花香变成了焦苦的瘴气。沈璞攥着怀里的青丘珠,珠子不断发出细碎的青光,像是在朝着故土求救。灌灌飞在最前面,翅膀扇动的频率越来越快,偶尔回头对着众人叫两声,声音里满是焦急——它的同族之前跟着青瑶去了北冥,此刻怕是也在青丘遭遇了危险。
“前面有狐族的气息!”青瑶突然停下脚步,玉笛横在唇边,指尖泛着淡淡的青芒。她闭上眼,狐族的灵识顺着风蔓延开,很快就捕捉到一缕熟悉的气息,却掺着浓郁的混沌气,“是族里的护卫,他受伤了!”
众人跟着青瑶往气息来源跑,穿过一片枯萎的桃林,果然看到一只青丘狐倒在地上,雪白的皮毛沾着灰黑色的混沌气,后腿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正不断渗出黑血。看到青瑶,狐妖虚弱地抬起头:“青瑶大人……逆序盟的‘幻瘴’带着人闯进来了,族长和青屿少爷在狐火坛抵抗,可幻瘴会用幻术,好多族人都被迷惑了,桃花林的瘴气也越来越重……”
青瑶赶紧蹲下身,玉笛吹出一道柔和的狐火,火舌落在狐妖的伤口上,黑血渐渐变成了鲜红:“撑住,我们这就去救他们!”沈璞掏出冰魄珠,淡蓝色的光芒落在狐妖身上,寒气瞬间压住了他体内的混沌气:“你知道幻瘴的弱点吗?他的幻术有什么破绽?”
狐妖喘了口气,艰难地说:“幻瘴……手里拿着根玉簪,幻术都是从玉簪里来的,只要毁掉玉簪,幻术就会破……但他的瘴气能让人看见最害怕的东西,好多族人都被吓得失去了抵抗能力……”
楚昭翻着竹简,指尖划过《大荒南经》中关于“瘴幻术”的记载:“幻瘴的瘴气是用‘迷榖根’和混沌气熬成的,怕鸾鸟的灵羽和烛龙的抱璞气,两种力量一起用,能直接破瘴。”他抬头看向沈璞,“等会儿青瑶用狐火引开幻术,你用鸾鸟灵羽和烛龙佩配合,我找机会告诉你玉簪的位置。”
阿蛮握紧铜叉,把融冰草籽撒在众人周围:“我来挡那些被迷惑的族人,你们专心对付幻瘴!融冰草能暂时压制混沌气,他们不会伤得太重。”
众人扶起受伤的狐妖,让他在原地休息,然后朝着狐火坛赶去。越靠近狐火坛,瘴气越浓,连青瑶的狐火都只能勉强照亮身前两步的路。突然,前方的瘴气里走出几个熟悉的身影——是青瑶的母亲,还有之前一起抵抗逆序盟的狐族长老,他们眼神空洞,手里握着武器,朝着众人走来。
“娘!”青瑶下意识地想冲过去,却被沈璞拉住。他晃了晃烛龙佩,赤光落在身影上,那些身影瞬间变得模糊:“是幻术!别被迷惑!”
青瑶咬了咬唇,玉笛突然吹出一段尖锐的调子,青蓝色的狐火化作无数小箭,射向那些身影。身影“滋滋”冒着烟,渐渐变成了灰黑色的瘴气,消散在空气里。可刚驱散这波幻术,周围又出现了更多的身影——有阿蛮死去的猎人师傅,有楚昭失散多年的师兄,还有沈璞记忆里模糊的父母模样,每个人最牵挂的人,都成了幻瘴攻击的武器。
“别盯着他们看!”楚昭大喊,掏出迷榖果揉碎了撒在众人眼周,“迷榖能辨幻象,盯着地面的符文走!”淡绿的汁液落在眼周,眼前的幻象瞬间消失,地上露出了淡青色的狐族符文,正是通往狐火坛的安全路。
阿蛮的铜叉突然挥向身侧,叉尖挑飞一团瘴气——刚才她差点被“师傅”的幻象引着偏离了符文路。她抹了把汗:“这幻瘴真阴险,专挑软处戳!”
终于,狐火坛的轮廓出现在眼前。坛上的九根石柱,有四根已经熄灭,剩下的五根狐火也泛着灰黑色,随时可能熄灭。青渊族长拄着拐杖,胸口的伤口又裂开了,青屿挡在父亲身前,手里握着把短剑,剑上的狐火微弱得可怜。坛中央的裂隙里,不断涌出灰黑色的混沌气,一个穿青裙的女人站在裂隙旁,手里握着根白玉簪,正是幻瘴——她竟是个女子,脸上蒙着层薄纱,眼神里满是冰冷的笑意。
“青瑶,你倒是会躲。”幻瘴的声音像淬了冰,玉簪轻轻一挑,一道瘴气朝着青屿射去,“可惜啊,你回来得太晚了,青丘的灵脉很快就会被混沌气吞掉,到时候你们狐族,就成了无家可归的野妖。”
“你休想!”青瑶的玉笛吹出一道狐火,挡住瘴气,“逆序盟已经输了,归墟之门关了,北冥的裂隙也封了,你以为你能撑多久?”
幻瘴笑了起来,玉簪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周围的瘴气突然凝聚成几只巨大的瘴狐,朝着众人扑过来:“输?只要混沌气还在,逆序盟就不会输!你们杀了玄溟,毁了寒煞,可还有我,还有千千万万个想推翻这秩序的人!”
沈璞掏出鸾鸟灵羽和烛龙佩,赤金色的光芒与赤红色的抱璞气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光盾,挡住瘴狐的攻击:“楚昭,玉簪的位置!”
楚昭的竹简泛着白光,文字飞快地滚动,突然停在一行:“幻瘴的玉簪是用她的妖力所化,核心在簪头的红宝石里,必须用五灵之力同时击中!”他抬头指向幻瘴的玉簪,“簪头的红宝——小心!”
幻瘴突然转身,玉簪朝着沈璞射去,瘴气裹着玉簪,像是一道青色的闪电。阿蛮赶紧冲过去,铜叉横在沈璞身前,玉簪撞在铜叉上,发出“当”的一声巨响,瘴气瞬间散开,阿蛮的手臂上沾了些瘴气,立刻泛起了红疹。
“阿蛮!”青瑶赶紧吹出一道狐火,落在阿蛮的手臂上,红疹渐渐消退,“别碰瘴气,有腐蚀性!”
沈璞趁机将五件宝物抛向空中,烛龙佩、青丘珠、鸾鸟灵羽、镇山令、冰魄珠在空中连成一道五彩的光链,朝着幻瘴的玉簪射去。幻瘴慌了,赶紧收回玉簪,想用法力护住簪头,可光链的速度太快,“砰”的一声撞在玉簪的红宝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