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小岛时,东海的浪已经褪去黑色,变回了寻常的蔚蓝,只是海面下偶尔闪过的暗紫色光纹,仍在提醒我们石夷邪气尚未彻底消散。我们找了艘被遗弃的木船,船身虽有些破旧,却还能航行,吴水鬼当过船夫,熟练地升起船帆,木船顺着九色光带指引的方向,朝着东海深处漂去。
海风裹着咸湿的气息吹在脸上,李二柱靠在船舷上,手里摩挲着桃木匕首,眼神有些落寞:“禹伯就这么没了,咱们要是早来一步,说不定……”
“别自责。”秦秀才推了推眼镜,把古籍摊在船板上,“禹伯是为了守护使命,他的牺牲不是白费的——你看,古籍里记载,大禹遗迹的‘镇卵殿’需要九样信物与禹王鼎共鸣,才能启动最终的镇压阵法,少一样都不行,咱们现在集齐了,就是对他最好的告慰。”
我抱着禹王鼎坐在船中央,鼎身的青铜纹路在阳光下泛着金光,偶尔有细碎的光点从纹路上飘起,落在水面上,能让周围的海水泛起一圈圈涟漪,驱散隐藏在水下的邪气。定魂玉贴在胸口,微微发烫,像是在与鼎身的气息呼应,八样信物散放在鼎的周围,九色光带始终稳稳地指向东方,从未偏移。
航行到第二天正午,远处的海面上突然出现了一座巨大的黑影,像是一座沉在海里的山,只有顶端的部分露出水面。走近了才看清,那是一座由巨石搭建的遗迹,顶端立着一尊大禹的石像,石像手持治水工具,面朝东方,眼神威严,石像周围缠绕着淡淡的金光,显然是被正气守护了数千年。
“是大禹遗迹!”吴水鬼停下船桨,木船慢慢靠近遗迹,“你们看,遗迹的入口在石像
我们把船系在遗迹旁边的礁石上,踩着湿滑的石阶往上走。石阶上长满了青苔,却异常坚固,显然是用特殊的石料打造的。走到石像浮雕,从疏导洪水到铸造九鼎,每一个场景都栩栩如生,浮雕的缝隙里嵌着九道凹槽,正好能容纳九样信物。
“得把信物嵌进凹槽里,才能打开青铜门。”我拿起定魂玉,先嵌进最左边的凹槽。玉刚放进去,凹槽就发出一阵白光,浮雕上对应的“定魂”场景也亮了起来,像是活了一样。接着,分水珠、镇林珠、镇土镜、镇雪晶、镇沙珠、镇水石、镇幻花依次嵌进凹槽,每嵌进一样,对应的浮雕场景就亮起,九道光芒交织在一起,青铜门开始微微震动。
最后,我抱起禹王鼎,对准最中间的凹槽放进去。鼎刚碰到凹槽,整个青铜门就“轰隆”一声巨响,浮雕上的所有场景都活了过来,洪水、山林、沙漠、雪山的画面在门上流转,接着,青铜门缓缓向两侧打开,露出里面漆黑的通道,通道里飘着淡淡的金光,指引着我们往里走。
“小心点,里面说不定有机关。”吴水鬼举着引魂灯走在前面,青蓝色的火光照亮了通道两侧的墙壁——墙上刻着无数个符文,符文里泛着微光,像是无数双眼睛在盯着我们。通道很宽,能容三个人并排走,地面是平整的石板,石板上没有任何缝隙,显然是被精心打磨过的。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面的通道突然变宽,形成一个巨大的石室,石室中央立着四根石柱,每根石柱上都刻着一尊神兽雕像,分别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雕像的眼睛是用宝石做的,泛着红色的光,像是随时会睁开。石室的地面上刻着一个巨大的阵法,阵法的中心有一个圆形的石台,显然是用来放置禹王鼎的。
“是‘四象守护阵’!”秦秀才快步走到阵法旁边,蹲下来仔细观察,“古籍里说,这是大禹设下的第一道守护阵,石柱上的神兽会化成傀儡,只有用对应的信物才能镇压——青龙对应木气,用镇林珠;白虎对应金气,用禹王鼎的青铜气;朱雀对应火气,用引魂灯;玄武对应水气,用分水珠!”
话刚说完,四根石柱突然“咔嚓”一声裂了,神兽雕像从石柱上跳下来,化成巨大的傀儡,朝着我们扑过来!青龙傀儡浑身覆盖着青色的鳞片,嘴里喷着绿色的火焰;白虎傀儡的爪子闪着寒光,一踩地面就留下四道深痕;朱雀傀儡的翅膀带着火星,扇动起来就有无数火球朝着我们射来;玄武傀儡的背上背着坚硬的壳,像是铜墙铁壁,朝着我们撞过来。
“快用信物!”我赶紧掏出镇林珠,朝着青龙傀儡晃过去。珠子发出淡蓝色的光,青龙傀儡喷出来的火焰瞬间就灭了,动作也慢了下来。吴水鬼举起引魂灯,青蓝色的火光照向朱雀傀儡,朱雀傀儡的翅膀一碰到灯光就冒起白烟,火球也都熄灭了。
李二柱抱起禹王鼎,朝着白虎傀儡扔过去(当然没真扔,只是用鼎的金光对着它),鼎身的金光一碰到白虎傀儡,它的爪子就“滋”的一声,像是被烫到一样,往后退了两步。我又掏出分水珠,朝着玄武傀儡晃过去,水珠发出蓝色的光,一道水流从珠子里流出来,浇在玄武傀儡的壳上,壳上的邪气“滋滋”响着退了下去,傀儡的动作也慢了。
“趁现在!用桃木匕首刺它们的眼睛!那是它们的弱点!”秦秀才大喊。我们趁机冲过去,李二柱朝着青龙傀儡的眼睛刺过去,匕首刚碰到宝石眼睛,青龙傀儡就“轰隆”一声倒在地上,化成了一堆青色的石头。吴水鬼朝着朱雀傀儡的眼睛刺过去,朱雀傀儡也倒在地上,化成了一堆红色的石头。
我和秦秀才分别朝着白虎和玄武傀儡的眼睛刺过去,没一会儿,四个傀儡就都化成了石头,散落在石室里。四象守护阵的光芒慢慢消失,石室的另一侧出现了一道石门,门上刻着“水脉关”三个字,显然是下一道关卡。
我们推开石门,里面是一条长长的水道,水道里的水是淡蓝色的,清澈见底,能看见水底铺着白色的鹅卵石。水道两侧的墙壁上有很多小孔,孔里时不时会喷出一道水柱,水柱里带着淡淡的邪气,显然是石夷的残余邪气污染的。
“小心水柱!被喷到会被邪气入侵!”我掏出镇水石,石头发出黑色的光,朝着水道里的水晃过去。水面瞬间平静下来,小孔里喷出的水柱也变成了清澈的淡水,不再有邪气。“镇水石能净化邪气,咱们快过去!”
我们沿着水道往前走,走了约莫百十来步,突然听见“哗啦”一声,水道里的水开始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里冒出无数道黑色的水箭,朝着我们射过来!“是水脉傀儡!”秦秀才大喊,“石夷的邪气在操控水道里的水!快用分水珠和镇水石合力!”
我赶紧掏出分水珠和镇水石,两物的光芒交织在一起,朝着漩涡晃过去。漩涡的旋转慢慢停了下来,黑色的水箭也消失了,水道里的水又恢复了平静。可刚走没几步,水道两侧的墙壁突然裂开,无数道黑色的水流从裂缝里涌出来,聚成一个个水傀儡,朝着我们扑过来!
“用引魂灯的火!”吴水鬼举起引魂灯,青蓝色的火光照向水傀儡,水傀儡一碰到火焰就“滋滋”响着化了。李二柱握紧桃木匕首,朝着扑过来的水傀儡刺过去,匕首上涂了枫脂,能吸收邪气,水傀儡一碰到匕首就散了。我们边打边退,终于走出了水道,水道尽头的石门也随之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