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5章 山海搜神(65)(1 / 2)

离开羽渊的冰面时,镇海螺的嗡鸣愈发清晰,螺口始终朝着东南方的海面,螺身泛着的蓝光竟与阿衡怀中的鼎耳碎片相互呼应,在晨光中交织成细碎的光网。灵汐展开翅膀掠过海面,羽衣上的符文不时亮起,扫描着下方的水流:“蓬莱三神山藏在海市蜃楼之后,寻常船只根本找不到踪迹,只有当‘海气升腾、斗柄指东’时,山门才会显现。”阿泽抱着镇海螺坐在旋龟背上,鲛人天生对海水的敏感让他忽然指向远方:“那片云不对劲,明明是晴天,却在往下掉‘雾珠’。”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天际线处浮着一片银灰色的云,云絮间滴落的水珠坠入海面时,竟化作了半透明的幻境——亭台楼阁在雾中若隐若现,仙鹤的影子掠过云层,正是传说中的海市蜃楼。旋龟突然加速,蛇尾在水面拍出浪花:“是蓬莱的‘引仙雾’!斗柄现在正指东,山门开了!”

靠近幻境时,海面突然泛起涟漪,一座由珍珠串成的拱门从雾中浮现,门楣上刻着上古篆文,正是“蓬莱”二字。阿泽立刻将镇海螺贴在拱门上,螺鸣与门楣的纹路产生共鸣,珍珠瞬间亮起,拱门缓缓开启,露出后方真正的蓬莱山——山体由洁白的玉石构成,山间开满能发光的瑶草,峰顶缭绕的云雾中,隐约能看到巨鳌的背甲轮廓。

“列子记载,蓬莱曾由十五只巨鳌轮流驮负,后来龙伯国巨人钓走六只,才让两座神山飘失。”阿衡抚摸着鼎耳碎片,感受到碎片传来的震颤,“鼎碎片一定在巨鳌的巢穴里,它们是蓬莱的根基,也是大禹封印混沌气息的关键。”话音刚落,山间突然传来重物踩踏的声响,一只背甲如小山般的巨鳌从云雾中走出,它的甲上布满了青苔与裂纹,眼窝中萦绕着灰黑色的浊气,显然已被混沌气息侵蚀。

巨鳌见到众人,发出一声沉闷的低吼,前爪猛地拍向海面,掀起数丈高的巨浪。阿泽赶紧将镇海螺举过头顶,螺鸣陡然变得厚重,如远古的潮汐声般扩散开来。巨浪在螺音中渐渐平息,巨鳌的动作也迟缓了几分,眼中的浊气淡了些许。“它还保留着一丝神智!”阿泽惊喜地喊道,“镇海螺能唤醒水族的本源意识,快用鼎碎片的力量配合净化!”

阿衡立刻将鼎耳碎片抛向空中,碎片的金光与镇海螺的蓝光交织成光柱,射向巨鳌的眼窝。浊气被光柱灼烧,发出滋滋的响声,巨鳌痛苦地摇晃身体,却没有发起攻击。这时,山间传来脚步声,一位身披白衣的老者缓步走出,他的身后跟着一只通体雪白的异兽,正是传说中能通万物之情的白泽。“守脉者终于来了。”老者的声音如玉石相击,“我是蓬莱的守山翁,这只巨鳌是最后一只驮山鳌,三天前混沌海眼的气息突然增强,它才被浊气侵染。”

白泽走到巨鳌身边,用头顶蹭了蹭它的背甲,口中发出柔和的低吼。巨鳌的情绪渐渐平复,守山翁趁机解释:“禹王鼎的‘鼎腹’碎片藏在巨鳌的背甲之下,当年大禹将碎片嵌入鳌甲,借巨鳌之力镇压蓬莱的地脉。但如今鳌甲的裂纹越来越大,碎片的力量快撑不住了。”阿衡看着巨鳌背甲上的裂痕,浊气正从缝中不断渗出,“必须先净化浊气,才能取出碎片,否则强行剥离会伤到巨鳌。”

灵汐立刻展开翅膀,将玉镜碎片的白光洒向巨鳌的背甲,旋龟则爬上鳌甲,龟甲贴在裂痕处,蓝光顺着缝隙渗入。阿衡握紧石斧,将火晶的力量注入斧刃,对着裂缝中的浊气劈出火焰。白泽突然仰头长啸,声音化作无形的波纹,震散了周围的浊气,守山翁则抛出一串用瑶草编成的绳索,将浊气暂时困在绳网中。

净化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当最后一缕浊气被玉镜吸收时,巨鳌背甲的裂缝处突然亮起金光,鼎腹碎片从甲下浮出,缓缓飘向阿衡。碎片入手的瞬间,与鼎耳产生强烈共鸣,两道金光融合在一起,在空中化作一幅地图,清晰地显示出禹王鼎其他碎片的位置——除了已找到的鼎耳、鼎腹,剩下的鼎足、鼎盖分别藏在北山玄冰窟和归墟深处。守山翁叹了口气,递给阿衡一个玉盒:“这是‘定鳌丹’,能加固巨鳌的背甲。归墟的混沌海眼最近异动频繁,你们去玄冰窟时要格外小心,那里的‘玄冰魔蛛’已被浊气唤醒。”

离开蓬莱时,巨鳌在海边挥手送别,白泽则站在山巅,用目光示意阿衡看向玉盒——盒底竟刻着一行小字:“鼎合则海眼闭,鼎碎则混沌出”。灵汐展开翅膀,望着北方的天空:“玄冰窟在北山极寒之地,那里的冰脉比羽渊更古老,连灵气都会被冻成冰晶。”阿泽抱着镇海螺,螺身的震动突然变得急促:“混沌海眼的气息……好像更近了。”

前往北山的途中,阿衡的通讯符突然剧烈闪烁,玄伯的声音带着焦急:“归墟的裂隙扩大了!鲛人部落传来消息,沧溟长老在探查海眼时失踪,只留下半块染血的权杖。”阿泽的脸色瞬间发白,沧溟是他的祖父,也是鲛人部落的支柱。旋龟立刻改变方向,蛇尾指向南方:“先去归墟!镇海螺能感应沧溟长老的气息,或许还来得及!”

再次抵达鲛人部落时,珊瑚城已陷入混乱,年轻的鲛人手持鱼骨矛守在城门口,城墙上的夜光藻大片熄灭,只有少数还在顽强地闪烁。一位年轻的鲛人见到阿泽,立刻哭喊道:“阿泽大人!长老带着几个族人去归墟深处,再也没回来,海眼那边传来奇怪的吼声,浊气比之前浓了十倍!”阿泽握紧镇海螺,螺口对准归墟的方向,螺身渗出的黑浊越来越重,甚至开始发烫。

四人顺着裂隙往里游,这次的景象比上次惨烈百倍:原本半沉的珊瑚城彻底崩塌,海沟两侧的岩壁布满了新的裂痕,无数黑色的触手从裂隙中伸出,触须末端的吸盘正吞噬着过往的鱼虾。镇海螺突然发出尖锐的鸣叫,螺口指向一处被触手包裹的洞穴——洞穴口散落着半截珍珠披风,正是沧溟长老的信物。

“祖父在里面!”阿泽刚想冲过去,就被灵汐拉住,“那些触手有剧毒,碰一下就会被浊气侵蚀!”旋龟吐出冰水,冻住了几根靠近的触手,却发现触手很快就挣脱了冰壳:“是混沌海眼的‘蚀骨触’,只有玉镜和鼎碎片的力量能彻底毁掉它们!”阿衡立刻将鼎耳与鼎腹碎片抛向空中,两道金光融合成利剑,斩断了洞口的触手,黑色的汁液溅在海水中,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洞穴内,沧溟长老和几个鲛人被触手缠在岩壁上,他们的鳞片已变成灰黑色,意识模糊。阿泽赶紧将镇海螺贴在长老眉心,螺鸣唤醒了他的神智,灵汐则用玉镜碎片的白光净化着他们身上的浊气。沧溟长老虚弱地睁开眼,指着洞穴深处:“海眼……裂开了,里面有‘混沌之影’,它在找……鼎的最后碎片……”话音未落,洞穴突然剧烈震动,一只巨大的黑影从深处冲出,正是长老口中的混沌之影——它没有固定形态,通体由黑气构成,边缘闪烁着诡异的红光。

混沌之影张开巨口,喷出一股浊气,阿衡立刻举起碎片融合成的光盾挡住攻击。旋龟爬上阿衡的肩膀,龟甲与碎片共鸣,蓝光与金光交织成网,将混沌之影暂时困住。“它怕禹王鼎的力量!”沧溟长老喊道,“鼎盖在归墟海眼的中央石柱上,只有拿到鼎盖,才能彻底封印海眼!”阿泽抱起镇海螺,突然冲向洞穴深处:“我去引开它!你们趁机拿碎片!”

镇海螺的嗡鸣吸引了混沌之影的注意,它摆脱光网,朝着阿泽追去。阿衡趁机冲向海眼中央,那里的石柱上果然嵌着鼎盖碎片,碎片的金光被厚厚的浊气包裹,却依旧顽强地闪烁。他伸手去摘碎片,石柱突然震动,无数蚀骨触从柱身钻出,阿衡用石斧斩断触手,指尖终于触到碎片——鼎盖瞬间与鼎耳、鼎腹融合,形成一个完整的鼎身雏形,金光暴涨,将整个洞穴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