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朱的第三只眼睛突然射出一道金光,对着讹兽射来,却在靠近玉牌时停住。它的声音带着困惑:“你身上没有浊气……可这座山被浊气染了,我的眼睛快看不清真伪了,刚才差点伤了你。”沈砚秋掏出重思稻的米粒,撒在离朱身上,金色的光芒从米粒中渗出,离朱身上的黑气渐渐褪去,第三只眼睛恢复了清明。
“岱舆山的烛龙被浊气控制,它的火焰能烧尽一切,连五兵的至阳力都挡不住。”离朱落在开明兽的背上,“员峤山的鲛人泪泉被污染,泉水变成了毒水,喝了会被浊气控制。瀛洲山的不死树枯死了,树根下藏着浊气的源头之一,是只‘土蝼’,形似羊,四角,能吃人。”
沈砚秋翻开浊源秘录,册中果然记载着这三只精怪,都是守护归墟的神兽,如今却成了最大的阻碍。“先去岱舆山。”他握紧五兵,“烛龙的火焰虽强,但五兵中的射日弓能引毕方火,或许能克制它。”离朱点头,展开翅膀在前引路,它的第三只眼睛能看穿云雾,很快就找到了通往岱舆山的捷径。
岱舆山的山巅被火焰笼罩,空气中弥漫着焦糊的味道,一只巨大的龙形生物蜷缩在山顶,正是烛龙,它的鳞片被浊气染成黑色,嘴里喷吐着黑色的火焰,将周围的草木都烧成了灰烬。“烛龙本是上古神兽,掌昼夜,它的火焰能净化邪祟,如今却被浊气控制,火焰成了灾祸。”青黛的鲛绡灯笼突然剧烈晃动,磷火在黑色火焰的影响下几乎熄灭。
“用鸿蒙气!”沈砚秋将鸿蒙气注入射日弓,赤红色的箭羽带着金色的光芒,对着烛龙射去。箭羽穿透黑色火焰,击中烛龙的鳞片,鸿蒙气顺着伤口渗入,烛龙发出一声震耳的咆哮,黑色的鳞片渐渐褪去,露出原本的赤色。李玄趁机画出“解厄符”,符纸贴在烛龙的额头,浊气彻底被净化,烛龙睁开眼睛,金色的瞳孔里满是感激:“多谢三位,我被浊气控制了半月,烧了不少山林,还伤了员峤山的鲛人……”
从烛龙口中得知,员峤山的鲛人泪泉被一只“玄龟”污染,玄龟是之前在昆仑墟见过的玄水玄龟,被浊气控制后,将毒水注入泉中。瀛洲山的土蝼则是被浊气从地底唤醒的,它的四角能挖地洞,将浊气输送到四座神山,是浊源的“搬运工”。
五人骑着开明兽前往员峤山,离朱在空中引路,婴宁的狐火照亮了沿途的黑暗。员峤山的泪泉位于山脚下的溶洞中,泉水已经变成了黑色,几个鲛人躺在泉边,面色发黑,正是被毒水所伤。青黛赶紧取出鲛绡,将泉水过滤,再滴入自己的鲛人泪,净化后的泉水浇在受伤的鲛人身上,他们的脸色渐渐恢复红润。
“玄龟在泉底!”一个受伤的鲛人头领指着泉眼,“它用龟甲堵住了泉眼,还往里面吐毒水,我们根本靠近不了。”沈砚秋取出五兵中的“夷”,白色的净化力化作一道光绳,顺着泉眼往下探,很快就缠住了玄龟的龟甲。青黛放出鲛人残影,温水顺着光绳流淌,玄龟的龟甲渐渐褪去黑色,露出原本的青色。
玄龟从泉底浮上来,眼中满是愧疚:“我被浊气控制,差点毁了泪泉,还害了这么多鲛人……”它从龟甲下取出一颗黑色的珠子,“这是土蝼的‘浊珠’,它把珠子藏在我这里,用来污染泪泉,只要毁掉珠子,土蝼的力量就会减弱。”
沈砚秋接过浊珠,五兵中的“酋”突然亮起黑色的光芒,将浊珠包裹,珠子瞬间被净化,化作一缕黑烟消散。众人继续前往瀛洲山,离朱的第三只眼睛突然亮起:“土蝼在不死树的树根下,它正在挖地洞,想把浊气输送到归墟!”
瀛洲山的不死树已经枯死,树干上缠着黑色的藤蔓,树根下有一个巨大的洞口,里面传来挖土的声音。土蝼的身影从洞口钻出来,它的四角泛着黑色的光芒,嘴里叼着一块混沌碎片,正是浊源的根源之一。“快阻止它!”沈砚秋掏出五兵,五彩光芒对着土蝼射去,土蝼的四角被光芒击中,黑色的光芒瞬间褪去,混沌碎片从它嘴里掉出来,落在地上。
李玄立刻画出“封印符”,符纸贴在混沌碎片上,碎片发出滋滋的响声,渐渐被净化。土蝼恢复了清明,它的四角不再泛黑,对着三人鞠躬:“我被浊气控制,挖了很多地洞,让浊气污染了四座神山,真是对不起……”
解决了四座神山的危机,归墟的入口终于出现在眼前——东海之滨的一处海湾,海水是黑色的,没有半分波浪,像一块巨大的墨玉。离朱的第三只眼睛射出金光,照亮了海底的景象:一座巨大的石门,门上刻着“归墟”二字,周围缠着黑色的锁链,正是浊源的封印。
“三真之血。”沈砚秋看着手中的五兵,“我是凡人,献人心之血;青黛是鲛人,献精魂之血;李玄是道士,献天道之血。”三人同时划破指尖,三滴鲜血落在五兵上,五彩光芒暴涨,对着海底的石门射去。石门上的锁链渐渐断裂,黑色的海水开始沸腾,浊源的气息从石门后传来,带着混沌初开的威压。
“里面就是浊源的核心!”鬼书生的声音从《山海图册》里传来,“用五兵的力量,配合鸿蒙气,就能彻底封印它!”沈砚秋握紧五兵,青黛点亮鲛绡灯笼,李玄备好符咒,三人对视一眼,纵身跳入黑色的海水中,朝着石门的方向游去。
海底的石门缓缓打开,里面是一片混沌的空间,没有上下左右,只有黑色的雾气在翻滚,雾气中央悬浮着一块巨大的混沌碎片,正是浊气的根源。碎片周围缠着无数只冤魂,都是被浊气吞噬的凡人、精怪,他们的惨叫声在空间中回荡。
“用鸿蒙气净化冤魂!”青黛将鲛绡灯笼举过头顶,磷火化作无数只小火鸟,对着冤魂飞去,火鸟掠过之处,冤魂的黑气渐渐褪去,露出原本的模样,对着三人点头致意,然后化作金光消散。李玄画出“镇煞符”,符纸贴在混沌碎片上,碎片发出刺耳的响声,黑色的雾气开始收缩。
沈砚秋将五兵的力量全部注入混沌碎片,五彩光芒与鸿蒙气融合,形成一道巨大的光柱,将碎片包裹。碎片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黑色的雾气彻底被净化,化作一缕缕金光,融入归墟的石门,石门重新闭合,海底的黑色海水渐渐恢复清澈。
三人浮出水面时,开明兽、木客、婴宁、讹兽、离朱都在岸边等候,见了他们便欢呼起来。东海的朝阳缓缓升起,金色的光芒洒在海面上,归墟的封印终于完成,浊气彻底消失。沈砚秋看着手中的五兵,光芒渐渐黯淡,化作五块残片,重新融入《山海图册》中,册页上“山海同辉”的字迹再次浮现,旁边多了一行新的墨痕——“归墟定,天下宁,山海永宁”。
“我们是不是……结束了?”李玄摸着后脑勺,笑着问道。青黛摇了摇头,指着东方的天空,那里有一只白鹤飞来,正是修月匠的坐骑,老者从鹤背上抛下一卷书,沈砚秋接住一看,竟是《酉阳杂俎》的补遗卷,扉页上写着:“鸿蒙气定,然天地间仍有残浊,藏于‘幽都’,需五兵重聚,方能彻底净化。”
离朱的第三只眼睛突然亮起,指向北方:“幽都在北冥之北,是阴间的入口,那里的‘土伯’被残浊控制,正在挖地洞,想把残浊输送到人间。”婴宁握紧手中的桃花,狐火在指尖跳动:“我跟你们去,幽都的寒气重,我的狐火能保暖。”木客和讹兽也纷纷点头,执意要同行。
沈砚秋将《山海图册》和补遗卷合在一起,册中自动展开幽都的地图,标注着土伯的位置和残浊的分布。他看着身边的伙伴,每个人的眼中都满是坚定,没有丝毫畏惧。青黛点亮鲛绡灯笼,李玄握紧桃木剑,开明兽发出一声长啸,朝着北方的幽都方向跑去。
朝阳的光芒洒在他们身上,五兵残片在《山海图册》中轻轻颤动,像是在为新的旅程蓄力。幽都的黑暗在北方等待,残浊的威胁尚未解除,但沈砚秋知道,只要他们同心协力,人与精怪携手,就没有战胜不了的灾难。
队伍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东海的晨曦中,只留下鲛绡灯笼的微光,在天地间划出一道温暖的轨迹,朝着幽都的方向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