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在学院，他跟萧岛并称“疯狗组”，别看这家伙风度翩翩拿把扇子人模人样，脑子里只有一根筋，认定的事情死都不会改，最关键的是，打起架来像疯狗，不要风度也不要命。

这种人没办法讲道理，从他们手中取得话语权的唯一办法是把他们打服了，让他们不得不“心平气和”地听你说话。

訾灵有点头疼。

早知道执法堂来的是这东西……她昨天就收拾行李跑路了。

最烦疯狗！

澹台衡笑起来，一口白牙像兽类的利齿，将他身上的矜贵气质破坏得一干二净。

“你在想什么？想逃吗？”

訾灵手指抵着扇骨，“想怎么宰了你。”

“啪啪啪……”

澹台衡鼓起掌来，掌声清脆，脸上笑意愈发深切。

“哈，正巧，我也是这么想的。”

站在阴影处的季扬动了动，往前一步，月光照亮他脸侧的血渍，和肩头的几道割伤。

“他比我强。”他望着屋顶上的訾灵认真道。

“我知道。”訾灵瞥他一眼，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露出个粲然的笑，活力满满道：“好歹他比你长了几届，混到长老的位置，要是比你还不如，我便要怀疑执法堂给他开后门了。”

“放心，我揍过他不下百遍，没人比我更清楚他的弱点在哪里，小师弟辛苦了，原来你是这么正义的人。”

季扬觉得她没意识到事情严重性，摇摇头，不搭话。

“揍过我不下百遍，现在轮到我揍回来了……”澹台衡咧着嘴笑，那笑容晦涩幽深，一看就精神不正常。

耳畔捕捉到风声，訾灵后退一段距离，不忘挖苦道：“六殿下，有病治病，你真不知道自己笑起来多惹人厌吗？女鬼索命似的，吃点药调理吧……”

缠风扇挥动，风刃扎空，透墙而出，留下一排密密匝匝的豁口。

季扬看他们打了一会儿，作壁上观的心情忽然有些焦灼，“你们能收着点吗？”

澹台衡：“你只管躲着，波及不到你。”

季扬：“不是，你们快把我家掀了。”

訾灵：“他有钱，夷平了找他赔。”

季扬：“……非要夷平吗？”

话语间屋顶上的两人擦身而过，訾灵牢不可破的身法防守不小心露了个破绽，澹台衡夺回缠风扇，扇骨毫不留情地刮过她喉管。

訾灵擡手一抹，摸到一手血。

没伤到关键，只破了油皮。

但这一招让她意识到，眼前这疯狗是真想杀了她。

冷冷月色中，她垂眸凝视手中鲜红的模样也冷淡极了。

“啧。”澹台衡立于不远处，神色间有显而易见的愉悦，但还不满意，“刚才要是再快点就好了……阏逢，我记得你以前打架不喜欢躲的，怎么现在只会躲啊。”

訾灵扯下颈间细长链子。

链子尾端缀着个琵琶模样的琉璃件，她平素从不离身，藏在衣领中鲜少展露人前，季扬只在偶然间见过两回，虽然漂亮，但不起眼。

但现在——

季扬眨眨眼，看着她手中涨大数倍，流光溢彩的琉璃琵琶，想起小师姐那件赫赫有名的神武。

不会吧……

“神武，飞天。”

澹台衡盯着她手中灵光盘旋的武器，森然道：“执法堂宣称飞天琵琶收在后山宝库，但我在宝库中没看到，就知道一定是你带走了。”

他擡起头，眸中浮现出熊熊燃烧的战意，“要召唤你那破法相了么？”

“不能召。”季扬冷不丁开口，道：“师姐，你召唤法相，我屋子就真没了，不仅我屋子没了，方圆百十丈的屋子都没了。”

訾灵淡淡哼笑。

“对付他，还用不上法相。”

她手指按在琴弦上。

“也不能弹。”季扬又开口：“……我会死。”

訾灵：“……”

我们音修怎么你了？！

她没好气道：“本来也没打算用音杀！”

经由神武的音杀基本是大范围攻击，附近还住着人，她没打算伤及无辜。

訾灵拔掉琴轴，一点一点把琴弦扯出来。

“你在留影石看到的影像教材，我用的是什么武器。”

季扬：“……剑。”

訾灵一脸我就知道，撇撇嘴。

“我不擅长用剑，书院那些老头子总喜欢留一些我不擅长的。”

“我打人最喜欢用琵琶，你看好了，好好学，争取有我两分风采。”

季扬盯着她，神情渐渐变得认真。

澹台衡的脸色从她抽琴弦的那一刻就古怪起来。

“你真是……”

他用膝盖骨想也知道，这把琵琶接下来要怎么用。

只见她身形一闪，精妙身法运行到极致，澹台衡的反应速度都不及这时的她，脚底抹油的动作慢了半拍。

“疯狗，给我死！”

琵琶高高扬起，琴身舞出了大锤的气势，对着澹台衡精准抡下！

季扬：“……”

季扬：“？”

澹台衡：“草，别拿你那破琵琶锤老子，老子又不是核桃！”

忽然发现昨晚的章节没发，补上，抱歉呀（双手合十）